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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中年/谈生论死\轻 羽

2024-02-27 04:03:18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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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香港编剧家陈敢权撰写新剧《尖尖马戏团》,作为合家欢音乐剧演出。故事讲述马戏团的班主大大年事已高,自知生命将走到尽头,于是他计划将马戏团交由孙儿小小接手。小小只是一个初生之犊,不懂得生命真谛,唯有尽力学习。其时,马戏团的老虎妈妈即将产下小老虎,小小因而认识到生命如何诞生。《尖》剧名称就是小小与大大两爷孙的结合体,寓意生命循环不息,有始有终。

  年轻的我,当年就是饰演小小的儿童剧演员。友人阿聪的真实年龄只长我半岁,在剧中却是饰演我的爷爷大大。阿聪在剧末以爷爷的自白向马戏团道别,感动了现场万千观众的心灵。

  转眼三十多年,我早已退出了演员的行列,阿聪在内地从事电脑科技工作。今年春节之后,我们连同其他友人一起在港茶叙。

  “我患上一种极罕见的肿瘤,社会上大约只一个百分点的案例。医生说即使动手术切除肿瘤,仍有很大机会再现……”阿聪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阕愁思。医生对阿聪的病症不至于束手无策,但也没有治癒的把握。阿聪现在参与治疗,同时对余下的时光作出规划,例如分配遗产,更重要是安排年轻女儿的未来生活。

  “你有没有试过全身麻醉?”阿聪问。“做某些手术需要全身麻醉,药力发作便马上不省人事。如果手术失败了,病人因此而死亡,那么麻醉的一刻是否就如死亡般没有分别?灵魂此时会否出窍?”我们由此而谈到人类的脑电波如何与宇宙相连;生命的躯体与精神如何分割。另一方面,亦谈到香港近年倡议的“预设医疗指示”。说着说着,另一位同枱茶叙的友人说出重点:“最重要是现在的心境,好好活着,感受生活。”我不懂得怎样开解阿聪,只希望他不要放弃治疗,同时为未来作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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