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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园/陈丹青与苏东坡\蓬山

2024-03-21 04:03:15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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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最常见的替罪羊和背锅侠?首推当属——大环境。工作不如意,业绩不理想——大环境不好。为什么不努力?怎么这么消沉?——大环境不好。

  很多名人,有着不为人知的特殊“头衔”。比如汪曾祺,可能是世界上吃土豆品种最多的人。当年被打成“右派”,下放张家口,发配到农场画土豆图册,画完就吃,几乎吃遍了所有土豆品种。

  陈丹青,确凿是世界上画骨灰盒最多的画家。在农村插队当知青时,陈丹青画了好几本连环画,有当时主流的阶级斗争连环画,也有外国题材。因为在当时,很多艺术形式被禁,连环画是少数被允许的体裁。也由于画连环画表现突出,陈丹青被“优待”去画骨灰盒,起码摆脱了繁重的农作。就这样,他画了几千个骨灰盒。支持他的信念就是──只要能画画,就充分利用一切可能。

  难道汪曾祺、陈丹青当年的大环境好吗?但没有妨碍他们拓展人生的宽度。再说一个远的。苏轼一生辗转八州,兜兜转转,有得意也有失意,但他从不虚度。在黄州烧猪肉、写《寒食帖》;在儋州种苦荠吃,酿冬酒喝,建书院讲学,向化海隅;在徐州、杭州兴修苏堤,劝课农桑;在密州时而“老夫聊发少年狂”,时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总之,老苏在天南海北每一州,不论大环境是贫是富,是忙是閒,都活出了他独特的滋味。

  他们的内心一边是倔强,一边是阔达。这二者其实是对立统一的。倔强是一种臻入化境的人格坚持,唯此才是真阔达;而阔达是一种更高级的倔强,一味地执拗硬扛固然也有可敬之处,但亦因此挤压掉了许多可塑性。不抱怨环境,不自暴自弃、自怨自艾,而是尽最大可能去发挥自己,将年华虚度降到最低。这才是智者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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