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朋友们看到我佩戴眼镜都感诧异,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没近视。我也曾自诩拥有所谓的“完美视力”(Perfect eyes),即双眼完全没近视和散光。相信这对于学习和工作需要长期用神阅读的人是个异数,那实在要感谢父母的遗传,让我一直不用为眼睛的健康而发愁。
可惜我那自以为天赋条件过人的双目还是敌不过岁月的消磨,近年阅读时总觉吃力和模糊,出现了人们所说的“老花”。真不知是谁发明“老花”这称呼,确实又狠又绝,不用多费唇舌就让人知道拥有该症状的人老了。
发现自己开始“老花”,就如发现自己头上出现第一根白头发时一样。最初当然接受不了自己踏上了衰老之龄,只归咎新冠疫症肆虐的数年,长期窝在家中日以继夜地看手机,才令视力不如从前。然而当问题持续,直到在超市购物时看不清货品的食用日期和营养标签上的小字时,就不得不承认自己眼球水晶体的弹性与睫状肌的调节力度变差,无法清楚对焦,简单而言就是老了。
白头发可以漂染遮盖,然后神不知鬼不觉,但“老花”要佩戴眼镜这回事却很难掩饰。每当阅读时要在人前拿出眼镜,那一戴一脱的动静,除了显老外,实在难以用其他的形容去美化。坊间其实有“老花”隐形眼镜,我也有使用,但始终不及佩戴眼镜省时方便。偏偏“老花”眼镜只助看近而不能望远,因此当我参与合唱团练习时就非常不便:低头看到歌谱时,抬头就看不清指挥;看得清指挥时,手上的五线谱就模糊一片。为了有效解决视力问题,我终于配了“渐进镜”,助眼球随时变焦,无谓也无力再装年轻。若别人问我为什么要戴眼镜,我就直言因为“老花”,还是大方地承认自己迈进了人生另一阶段的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