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生活让我认识了不少新食物,冻豆腐是其中之一,也是较早捕获我心的食物。记不清第一次吃冻豆腐的场景了,十有八九是在火锅店吧。如果让我选出一样和火锅最般配的食物,我必首选冻豆腐。
顾名思义,冻豆腐由豆腐冰冻而来。北方冬天极冷,老豆腐放在室外,听其自然上冻可也。但这意味着只有冬天才能享受冻豆腐。炎热的夏天,吹着空调吃火锅最为惬意,没几块冻豆腐怎么行呢?用冰箱或冰柜随时可製。按网上攻略,豆腐放进冰箱前,最好先挤出一些水分,以免冻碎影响口感和美观。冻豆腐之美妙,就在于冻成蜂窝状后,既保留了豆香又多了一份嚼劲,“蜂窝”越多,口感越好。所谓“千滚豆腐万滚鱼”,豆腐本就适宜做炖菜。冻豆腐涮火锅、炖汤或红烧,不待“千滚”便会像海绵般吸满汤汁,极为入味。
在我记忆中,南方没有吃冻豆腐的习惯,却有一样和冻豆腐极似的家常菜,名为烤麸。麦子带皮磨成粉,在水中搓揉筛洗,取得面筋,发酵蒸熟,便成了烤麸。从外形上看,烤麸和冻豆腐都状如海绵,吃起来又都是松软绵弹的,很像一对孪生兄弟,差别在于豆和麦的不同香味。
在时下一些经营融合菜、江湖菜的饭店里,烤麸列在火锅菜单之中已不罕见,但我以为,它的经典吃法还是当凉菜,又以四喜烤麸最为常见。“四喜”者,一般是笋片、黄花、木耳、花生。这道菜偏甜口,典型的江南风味,乃上海本帮菜馆之标配。
网上有人介绍“四喜冻豆腐”,我没有吃过,不知味道究竟如何。养生爱好者则在网上写文提醒道,烤麸和冻豆腐虽是素菜,却是“吸油高手”,贪嘴多吃,有油脂摄入过多之虞。改进的办法是进嘴前将汤汁挤出。此举固然符合健康原则,但实在过于迂阔,要知道烤麸和冻豆腐之所以让人难舍,就在于这一口满满的汤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