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当然是用来读的。但在塑胶袋不普及的时候,报纸还用来做包装纸,包粉肠、油条。但报纸还有其他用处。
比如,报平安。一九六八年,多家报刊载冰心逝世。在台湾的梁实秋撰文哀悼。后来有朋友从香港寄来剪报,是《大公报》子报《新晚报》的报道《冰心老当益壮酝酿写新书》,才确定安心。
比如,查资料。一九五○年,主管财经工作的副总理陈云,专门派人到北京图书馆,查阅抗日战争以前的《大公报》,抄录当时大中城市主要工农业产品的价格,以研究工农业产品剪刀差等问题。
比如,当教材。作家孙犁在北平读中学时,正值“九一八”事变之后,“当时《大公报》的社论,例如《明耻教战》、《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等篇,那种文笔,都很带有韩非子的风格。老师也常常选印这种社论,给我们做教材。”
比如,裱糊房间。还是孙犁。夫妇联手修饰“幸福的窝巢”,妻子刷浆糊,他糊墙。孙犁把一整月的《大公报》,按日期排列起来,把有社论和副刊的一面,糊在外面,把广告部分糊在顶棚上。孙犁怡然自得,“我就可以脱去鞋子,上到炕上,或仰或卧,或立或坐,重新阅读我所喜爱的文章了。”
比如,传递暗号。抗战胜利后,周佛海、丁默邨等大汉奸都被囚禁在重庆。周佛海儿子周幼海最先被释放,丁默邨特意嘱咐他,到成都后,设法在《大公报》上刊登个广告。这样他们读到报纸就会知道他的景况。
比如,“怼人”。西南联大时期,汪曾祺的恋人(也是后来的夫人)施松卿,受其影响,写了一些散文,刊登在沈从文主持的《大公报》副刊上。后来汪曾祺常常“惋惜”:“那时候她的文笔还挺不错,现在写的什么呀,干巴巴的,一点味道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