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德国莱比锡歌剧院以现代的舞台手法演绎《唐怀瑟》

　　德国莱比锡歌剧院将於三月初为香港艺术节演出华格纳名剧《唐怀瑟》，对喜爱歌剧特别是华格纳歌剧的乐迷来说，当然是一次不可错过的欣赏机遇，盖因观看华格纳歌剧的机会，简直少之又少。

　　欣赏华格纳歌剧的机会少之又少，绝对并非歌剧的艺术水平低劣，吸引不了观众，而是他极大部分歌剧的剧幅很大，以致演出时间很长，根本很难在一个晚上演完。试想，他的歌剧如《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纽伦堡的歌手》、《帕西法尔》，以及“指环四部曲”内的《女武神》、《齐格非尔德》及《诸神的黄昏》，演出时间不是长达四、五小时就是接近四小时，再加上两至三段中场休息，即算晚上七时开演，恐怕也要演到午夜，所以我们在香港可以看到华格纳歌剧的舞台演出（香港管弦乐团的音乐会版本不算在内），恐怕只有他早期写成而剧幅较短的《唐怀瑟》及《漂泊的荷兰人》，而记忆中，《漂泊的荷兰人》曾在二○一三年在港上演。

　　华格纳发展自我歌剧世界

　　首先，《唐怀瑟》这个剧名是什麼意思？唐怀瑟（Tanhaüser）是剧中男主角的名称。他是中世纪的武士，也是能歌擅唱的遊吟诗人。可惜，这位既英勇又具有诗歌才华的武士，竟然受到女神维纳斯羁糜，终日沉溺淫乐色慾，以致日益堕落而难以自拔。不过，他的爱人伊利莎白，也就是华德堡（Wartburg）的堡主赫尔曼（Hermann）的侄女，却对他不离不弃，并毅然牺牲自己圣洁的生命，去救赎唐怀瑟那个早已沉沦腐败的灵魂。虽然唐怀瑟最终还是倒死於爱人的棺柩旁，但凭藉伊利莎白的死亡，唐怀瑟的灵魂得以救赎。

　　《唐怀瑟》的剧情虽然极为简单，但全剧的音乐和戏剧元素都具有很值得注意的特色。首先，这齣写於一八四三至四五年的歌剧，在模式上与意大利歌剧显然有别，而此剧可说是标志着华格纳寻探自我歌剧世界的肇始。其次，他把管弦乐的职能进一步开拓，而且成绩斐然。他以一两款乐器专诚描写人物登场或营造人物的情绪。例如在第三幕他以单簧管和低音管描写伊利莎白的苦恼，另以长笛和双簧管表达她的灵魂已得超脱，又以长号配搭朝圣者的歌唱。在戏剧元素方面，剧裏的维纳斯堡与华德堡堪成对照，而华德堡本身的春天与秋天，也是一种对照；至於早晨与夜间，何尝不是对照呢？此外，剧中的男女主角以至“奸角”维纳斯、城堡主人及唐怀瑟好友禾夫伦（Wolfram），都有清楚鲜明的个性。换言之，《唐怀瑟》内的歌与剧，都沛然有致。

　　一八四五年十月，此剧初演於德累斯顿，由华格纳亲自指挥。及至一八六一年，此剧在巴黎上演时，为了迎合当地观众品味，他在第一幕增加了芭蕾舞，并且把旧本的酒神音乐，改为芭蕾音乐。自此，《唐怀瑟》就出现了两个版本。现今的演出，较多选用巴黎版，但今次莱比锡来港演出，应该是保持原貌的德累斯顿本。扼要而言，巴黎版较为悦目，但德累斯顿本较具凝聚力。

　　序曲包含全剧精髓

　　《唐怀瑟》另一令人难忘之处，是剧首的序曲。这首演出时间长达十三四分鐘的序曲，基本上包含了全剧的精要与神髓，为即将上演的正戏呈现一个灿然有序的预示，当中既有朝圣者的合唱，也有维纳斯堡的描绘，唐怀瑟的爱歌，以及他沉醉於维纳斯的怀裏，继而暴风雨突至以及最后朝圣者的合唱。这段丰富曲折而广受欢迎的序曲，亦成为常规器乐音乐会裏间或选奏的曲目。不过，演奏能力较弱的管弦乐团，恐怕未必有能力驾驭这首序曲。

　　今次莱比锡歌剧院联同自身的合唱团以及驰誉国际的莱比锡布业大厅乐团在著名指挥舒尔玛领导下合演，当然是信心之选。

（二○一九年香港艺术节导赏系列之一）

编者按：莱比锡歌剧院“华格纳《唐怀瑟》”定於三月一日及二日在香港文化中心大剧院演出。 图片：Tom Schulz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