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全球制造业生产总值占比

　　当一众“果粉”正热烈讨论苹果9月将有哪些新产品面世，近期有两则新闻引发关注：一是苹果手机主要制造商富士康宣布将在河南郑州建设新事业总部，投资10亿元（人民币，下同）；二是富士康等代工厂因越南供应链不完善、电力供应不足等问题，把部分设备和模具拉回国内扩产。两件事同时发生，立即引发果链回流，苹果将把iPhone 16产能迁回中国的讨论。

　　郑州富士康工厂是全球最大的苹果手机生产基地，巅峰期一度雇用了35万名员工。近年美国以供应链安全为由，通过不同手段驱使苹果等巨企把生产基地迁出中国，苹果自2020年开始在印度制造iPhone旗舰机型，且不断提升产能，曾表明希望到2025年，新iPhone中来自印度的比例可提高到25%。AirPods、iPad和MacBook的部分生产线则从中国转移到越南。

　　作为苹果最大代工厂的富士康也跟随苹果步伐，逐步将部分产业链转向印度和越南。郑州富士康园区的员工一度降至6、7万人，连带果链下游代工厂也大受打击。更严峻的是在苹果产业链带动下，即便是国内手机、电脑产业链的龙头企业，也纷纷向印度、越南、墨西哥等地转移，以规避贸易壁垒及国内越来越高的成本。

　　中国供应链的专业化、集中度和高效率，曾经吸引全球型企业云集中国。只是随着地缘政治变化，供应链过度集中的问题，逐渐被视为一种影响未来的不安因素。美欧近年寻求减少对中国的依赖，加强本土制造的完整性，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正经历一场调整与重构。

　　印度打着头号制造业大国替代者的口号，2014年提出“印度制造”倡议，2020年又推出智能手机生产链接激励计划，旨在吸引全球手机供应链。过去几年，成功吸引不少跨国大企业到当地试水温，只是表现不尽如人意，去年在印度组装的iPhone 15据报零件良品率不足50%，加上检测出大肠杆菌超标，并没有达到苹果客户的预期。

　　今年4月，苹果公开的最新“果链”清单中，中国厂商近三年来首次淨增加，在最新的187家供应链企业中，国内厂商达到51家，占比为27.3%。比亚迪、立讯精密等大厂已加入iPhone 16供应链，成为苹果最新的代工伙伴。

　　高端制造业需要配套大量基础资源，富士康等前往其他国家建厂的计划，执行起来可谓是困难重重。印度也好、越南也好，吸引制造业的最大优势是劳动力价格低廉，印度果链企业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只是1500元人民币左右，仅为中国的四分之一；但是劳动力成本优势，无法对冲工人管理难、供应链不完善、电力供应不足等问题。

　　印度与越南一样，因电力系统跟不上需求常常停电，只能靠限电保证基本需求，限电停工造成机器停摆，产能没法充分利用，实际上就是一种损失。富士康工厂实行多年的“三班制”，在印度更遭遇工人强烈反对；越南工人比较积极，但同样缺乏高技术劳工。此外，印度政府朝令夕改，外商在当地常遭无故刁难，被开出天价罚单或要贱价出售工厂，也让外资无所适从。

　　最关键的是，印度和越南本土企业未能撑起整套供应链体系，包括原材料采购、零部件供应、物流运输等通通要外求，大大降低生产效率。印度生产的iPhone核心零部件是从中国供应链进口；越南厂商也需要提前采购海量的零部件用于生产，大大影响到生产和销售的弹性及灵活性，以致部分原本计划将工厂移至印度的供应链厂商开始出现动摇，暂时改为观望态度。

　　拥全球最齐全工业门类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制造业国家，更是全世界唯一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聚齐了各种配套制造的资源，供应链高效运转。在中国代工生产一台iPhone，95%的零件可以在1个小时内送到富士康的组装车间，供应链优势远高于其他对手。内地政府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外企实施巨额罚款，还为富士康等企业在国内扩产提供了不少的政策支持。

　　再仔细来看富士康重回郑州建设新事业总部的公告，此次战略合作重点聚焦富士康“3+3”战略产业转化落地，即以“电动车、数字健康、机器人”三大新兴产业，以及“人工智慧、半导体、新一代移动通信”三项新技术领域为发展重点，连富士康都在积极布局新能源车在内的新业务领域，中国在这方面的绝对优势，相信也是回流的重要诱因。

　　新能源汽车、锂电池和太阳能电池号称中国外贸“新三样”，智能电动车超过40%零部件是燃油车没有的新品类，三电系统、智能驾驶、智能座舱的诸多零部件只能通过创新供应链实现。中国发展成熟的供应链体系，远远走在其他国家之前。富士康在国内的工厂，亦已陆续涉及到新能源整车制造，晶片封装等领域。回流除了可提升果链效率，未来可借更加多元化的产品服务，消除对于“果链”的过度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