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4日开始,在一揽子力度超前的政策推动下,A股连续五天快速上涨,9月30日两市创下了历史最大单日涨幅纪录和成交规模纪录。面向未来,牛市的持续上涨需要建立在扎实的经济基本面上,不仅需要国家政策的带动与支持,还需要出台其他方面的改革发展政策,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今年二季度以来,尽管政策层出台了很多政策,但并没有改变房地产市场持续低迷的态势,居民消费、企业盈利、政府投资等指标持续恶化,内需不足问题加快向供给端演变,经济下行压力明显加大、股市也持续低迷。
今年前八个月,全国新建商品房销售面积6.06亿平米,同比下降18.0%;新建商品房销售额5.97万亿元(人民币,下同),下降23.6%。同期,房地产销售、投资、开竣工、房企到位资金等指标继续负增长。
伴随房地产深度调整的是,居民财富缩水,拖累消费增长。贝壳研究院调查显示,25个样本城市的二手房价较2021年高点下跌近30%。房产占居民财富的70%左右,房地产深度调整加上股市持续低迷,导致居民财富严重缩水,对消费的冲击越来越大。2024年以来社零(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下行态势明显,8月社零同比降至2.1%的低位,且地产类消费负增长。
在此背景下,A股一直呈现下跌态势,市场信心极度低迷,估值水平明显低于全球主要市场。流动性来看,由于市场前期调整较深,投资者情绪过度悲观,8至9月A股日均成交额一度降至4700亿元左右。呼吁“救市”的声音不绝于耳。
自9月24日起,新一轮稳股市、稳房市、稳增长、稳就业等利好政策陆续出台,且多项措施力度超出预期,推动股市连续5日上涨,重回3300点。本轮“国家牛市”极大地改善了市场信心,也让市场看到了政策层解决经济下行的决心,有助于短期内稳定经济,实现全年5%的增长目标。
首先,股市的上涨会带来财富效应,改善居民消费。牛市将有助于修复居民资产负债表,带动经济发展进入“资产价格上涨─居民财富增加─居民消费增加─企业经营改善─资产价格上涨”的良性循环。
其次,健康活跃的股市有助于防止通缩。资产价格上涨带动的“居民消费─企业生产”良性循环,全面提升CPI和PPI价格,尽快扭转已经连续五个季度负增长的GDP平减指数。
再次,股市与楼市回暖,加上相应的配套政策,有助于全面改善经济基本面。股市的连续大幅上涨已经显著改善居民的国庆假期旅游安排,极大地提高居民的消费信心。在此基础上,财政政策发力稳增长的具体措施还在制订中,加上其他领域的具体政策预计都会全面出台,这些将有助于进一步提振股市和经济发展信心,将改善经济基本面,提高实现经济全年增长目标的概率。
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不过,由政策推动的牛市,终究需要经济基本面的改善,才能积小牛为大牛,积短牛为长牛。为此,笔者建议在这一轮刺激政策的基础上,接下来进一步深化改革,推动经济持续高质量发展。
一是当前《社会保障法》对非全日制从业人员和灵活就业人员的社保缴费没有强制性,而修法需要较长的时间流程。建议通过税收减免、补贴奖励等正向激励措施,降低全额缴纳“五险一金”的企业的缴费标准,让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得到正向激励,同时推动平台企业等为非全日制从业人员、灵活就业人员等积极缴纳社保,夯实居民敢消费、能消费的基础。
二是当前中国老龄化和少子化同步演进,建议接下来加大超长期特别国债发行力度,除了用于“两重两新”之外,也针对性提高养老保障水平,为“二孩及以上”家庭持续提供生育补贴,全面缓解老龄化少子化对经济发展的影响。
三是9月中央政治局会议部署要求“进一步规范涉企执法、监管行为,出台民营经济促进法”,落实这些措施将极大提升民企积极性。同时科技企业境外上市的通道已经常态化打开,建议尽快接受平台型科技企业的境外上市申请,畅通平台型科技企业创新发展的融资机制和天使投资、风险投资的退出通道,全面提升平台行业发展和风险投资行业的预期。
四是积极落实二十届三中全会的改革部署,结合当前的经济发展形势,合理安排好60个领域改革的先后顺序,做好改革实施的效果评估,释放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改革红利,推动股市从“政策牛”走向“改革牛”。
(作者为京东科技集团首席经济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