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英伟达等美股华丽七雄在标指中的市值占比高达29.6%。
眼下外界有关硅谷金主倒向特朗普的解释,大多归咎为拜登政府的“苛政猛于虎”,但稍加分析就知道站不住脚。硅谷大佬们更进一步的权力诉求,可能才是政治叛逃的真正原因。
譬如,拜登任用鹰派官员启动反垄断调查,惹恼了科技企业。且不说,本轮反垄断运动“雷声大雨点小”,微软收购动视暴雪最终也是顺利成行;而回顾特朗普执政后期,美国司法部门亦对硅谷企业进行过反垄断调查。特朗普似乎并不是科企大佬们的“更优选择”。
科企受益拜登财策
又如,拜登在今年3月公布的预算案中,计划征收25%的“亿万富豪税”,此举得罪了硅谷新贵。且不说,加税一直都是民主党的既定方针;而就在拜登指定“接班人”哈里斯宣布参选,超级富豪索罗斯家族第一时间响应捐赠。难道硅谷大亨就比金融财阀更孤寒吗?
事实上,硅谷企业才是拜登政府扩张性财政的最大受益者。目前“华丽七雄”(谷歌、亚马逊、苹果、Meta、微软、特斯拉及英伟达)在标准普尔500指数中的市值占比高达29.6%,已突破历史新高。(见配表)即便七巨头股价近期出现下跌,但在MSCI美国信息技术板块的市销率仍达到6.4,远高于MSCI全球指数的1.8市销率。要知道,美国科技股的估值只有在2000年互联网泡沫时期才达到这一水平。
站在身份政治(Identity Politics)的角度,硅谷群英的价值观也与特朗普水火不容。作为美国自由派的大本营,硅谷长期倡导的是全球化、文化多元、节能环保。而特朗普大张旗鼓的“反移民”、“反ESG”、“反LGBT”立场,显然与“进步主义”背道而驰。
那么,硅谷与拜登的决裂,应该给出一个怎样的合理解释?
在笔者看来,随着新一轮技术革命的到来,硅谷巨头在话语权上展现出了更大的野心。一方面,AI技术的突破使得数字集权成为可能,以马斯克为代表的科技大佬,已不满足于成功企业家的定位,全力打造意见领袖的人设;另一方面,生命科技的发展编制出“长生不死”的美梦,以拉里.佩奇为代表的硅谷富豪,都在为抗衰老初创企业砸钱。
硅谷填补建制空缺
硅谷一再膨胀的政治诉求,是“散装的民主党”无法满足的。四年前拜登的胜选,关键在于党内派系汇聚在“打倒特朗普”的大旗之下,包括极左翼代表伯尼.桑德斯,落选后也呼吁支持者为拜登投票。但如今的民主党,政治光谱宽泛,缺乏有力整合。拜登在首轮电视辩论中表现失色,就立刻引发党内人心浮动,临阵换将的议题就摆上了台面。
与此同时,特朗普已经完成了对共和党的重塑。当初以素人面目参政的特朗普,就开始向“深层政府”(Deep State)宣战,剑指由建制派、大财阀组成的党内利益集团。在经历了2021年国会山闹剧,以及2022年的中期选举,特朗普逐步实现对党内元老派的抢班夺权。
在党内初选阶段,共和党传统金主科赫家族(The Koch Family)全力支持特朗普的竞争者妮基.黑利(Nikki Haley),但最终铩羽而归。建制派留下来的权力空缺正待由新势力来填补,若特朗普政策纲领未来向硅谷金主倾斜,也就不足为奇了。
硅谷大佬今次的叛逃行为,与其说“离弃民主党、拥抱共和党”,不如说“离弃建制派、拥抱反建制”。须强调的是,仍有大批科技企业家是民主党坚定支持者。但在今日的硅谷,“反特朗普”已不再是无法挑战的政治正确。正如《权力的游戏》的台词,混乱是阶梯(Chaos is a ladder)。特朗普与其硅谷金主们就正在混乱的美国政坛中奋力向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