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互减关税乃中美关系及世界经贸体系的大事,甚至可能是个历史性转折点,代表了新旧格局的交替。这次无疑是美方重大让步,中国相应地取消了报复措施,对等地减低了“对等关税”,仍保留了芬太尼关税的反制。西方包括美国众多评论均视中方取得胜利,但对此不宜过度解读,中美只是交手了一个回合,今后尤其在未来90天将有更多谈判,最终结果如何有待观察,切勿过早定论。
可以肯定的是中国在美国疯狂打压下站稳了脚步,还扭转了被动格局。美国媒体及专家已总结了中国成功反制的原因,特别提到实力、强硬及承受损害能力更强等。中国就对等关税的强硬回应,有美媒指超乎特朗普班子的意料,事实上许多人包括笔者亦颇感意外。更根本的是实力:无此硬不起来,也硬不下去。关税战确突显了中国的实力,即巨大的市场及生产能力,许多美国企业均指无可替代或替代成本过高负担不起。美国的跨太平洋海路贸易几陷停顿,美企裁员减缩及超市空架见增。在这基础上再加美国政经体制特点,令特朗普面对不可承受的政治压力。除了中美的直接实力较量外,还有国际上的第三方间接较量,多国包括美国盟友拒绝了与华脱钩的要求,令美国想孤立中国不成反孤立了自己。美国的内外实力均不足维持其霸主地位,关税战令这事实彰显于世人眼前,而不只是理论推测。这可说是美国此次较量中收获的最大苦果。
当心非关税斗争正在激化
当此历史关键时刻,中国绝不能自满或松懈。中美斗争还将继续。笔者前文已指出关税战尚未完结,在芬太尼关税、对等关税及特别产品关税各方面,根本矛盾未解。同时要注意非关税斗争正在激化。美国最新出台禁制华为AI晶片在全球销售,乃无限的长臂管治,性质十分恶劣,中国必须重手反击。美国财长在互减关税后说,不寻求与中国普遍性脱钩,但在战略性必要事项却要脱钩。可能安排之一是不再在一般产品上与中国竞争,而只集中在战略性高科技产品如晶片等进行打击。因此有可能对华遏制重点手段将由关税转向非关税禁制。华为晶片事例或正是此种新策略的体现之一。美国似乎已明白与中国全面竞争并不可能,故要选择重点进行。如是则中美经贸关系总体或可减动荡。
无论如何中美间修昔底德型对抗不会轻易或很快完结,中国要有较长期的全面斗争准备。减免关税或可减轻中国短期的适应性压力,暂时纾缓企业及就业的调整阵痛。但从长远看还是要继续推动经贸转型,减少对外贸尤其对美国的依赖,如此才可稳立于战略上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