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看新闻报道,新加坡教育当局取消了中小学生以学术成绩排名先后的做法,这是新加坡继年前停止中学阶段的学校排名,不再公布国家升学考试获取高分者的资讯后,进一步推动不以考试分数带动学习的教育改革。这是亚洲地区少有的教育改革方案,有人由此认为香港在教育方面又被新加坡比下去了,但香港其实在回归后已经有类似的构思。
香港市民应该记得,千禧年后香港推动了一波教育改革,并抛出了一句“求学不是求分数”的宣传口号,引起全城热议。这金句是为了配合“创建教学新文化”的教改精神;纸面上这是一套前后相接,里外呼应的教育方针,并无不妥。结果千万学子仍然在试场上你争我夺,力求上进;“求学不是求分数”变成了全城笑话!
其实这件出于好意的事情变成坏事有点冤枉。金句的英文版是“Learning: It's more than scoring”,若根据政府以英文为准的一贯做法,中文版的意思应该是“求学不只是求分数”;亦即除了分数,学习还有其他方面的追求。不过,从2004年金句推出到今天,香港社会似乎一直安于让年轻学子追逐分数的现状,甚至连“不只”这个关键词的涵义都无以落墨。明乎此,新加坡进一步淡化“应试教育”的措施并未引起香港社会的关注也就不足为奇。
在上述的语境之中,去年9月实施的高中“公民与社会发展科”显然是一次相当大胆的尝试。在高中通识科改革的过程中,考评的安排一直是争议的焦点之一。这议题可供考虑的选项,介乎照旧采用实施多年的评分机制以及完全不设考评之间;结果中间落墨,“达标/未达标”成为最终的选项。就实际的教学效益而言,“达标/未达标”的考评机制仍然照顾学生的应试习惯,但却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学生成为“应试教育”的奴隶,从而保证学生可以在没有考试压力的氛围中开怀学习,以达至提升慎思明辨能力、开阔眼界、丰富学识的学习目标。
尽管公民科已经于去年9月实施,考评机制似乎仍然是多方关注的问题。不少前线教师多番要求教育当局提供更多模拟试题,以便教导学生拿捏答题的范围、内容、技巧等。看来“应试教育”的影响力并未因为高中一门必修学科考评机制的调整而有所消减。因此,新加坡“求学不是求分数”的教改真的不必认真讨论,因为香港根本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最近我注意到,末代通识科仍然是补习社的一门科目,事关今年的中六生仍要参加通识科的考试。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这些通识名师竟然开班为高中生补习“公民与社会发展科”!这应该是最好的实例,说明公民科“达标/未达标”的考评设计仍然摆脱不了“求学为了求分数”主流价值的影响!
岭南大学协理副校长 刘智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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