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图:四名东纵老战士后代李惠萍、李建国、高英泉、曾子豪(从左到右)接受大公报记者采访。\大公报记者李薇摄;右图:1942年2月3日,以香港子弟为主的港九独立大队在西贡成立。图为港九大队游击战士行军。
“再会吧,香港!再会吧,香港!”八十年前,当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喜讯传来,《大公报》以“日本投降矣!”的震世标题见证历史;八十年后,在深圳大文演播厅,四名东江纵队老战士后人用抗战歌曲《再会吧,香港》,将时光拉回那段峥嵘岁月。
东江纵队老战士后人在接受大公报记者访问时表示,港九大队等抗日游击力量抗战三年零八个月,无数先烈在扫荡中牺牲,他们的名字或许未载入史册,但贡献永存,希望能尽自己最大能力,将他们的精神传承下去。“如今人民群众的美好生活,才是他们当年革命奋斗的初衷。”\大公报记者 石华、李薇深圳报道
曾鸿文:精神感召 全村皆兵
曾鸿文出身洪门,曾以“曾大哥”之名行走江湖。抗战爆发后,他变卖家产投身革命,成为东江纵队的核心人物之一。他凭借自身的号召力,让全家乃至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主动加入东江纵队,成为战士。
“小时候,家里常有父辈的战友们来,他们告诉我,爷爷是大英雄。那会只感觉到自豪,长大以后才明白,那是祖祖辈辈们的爱国情怀。”曾鸿文的孙子曾子豪告诉记者,位于今日深圳布吉的雪竹径是个“全民皆兵”的村庄,为抗战付出了巨大牺牲。村里有6位烈士,3位在抗日战争中牺牲,3位在解放战争中牺牲。
因抗日活动活跃,日寇对雪竹径一带进行扫荡,曾鸿文家作为临时抗日指挥部的炮楼内部被一把火烧空。曾子豪告诉记者,今年“曾鸿文炮楼故居”在政府资金支持下进行了维修。“希望能尽自己最大能力,将东纵的精神传承下去。”曾子豪说。
高松:被炸掉左眼的铁血战士
在深圳市坪山区吓陂村,东江纵队老战士高松的故居展室静静诉说着一段跨越半个世纪的红色传奇。
1935年,高松跟姐夫到香港谋生,经人介绍加入共产党外围组织余闲乐社。1943年,他带着对侵略者的刻骨仇恨,正式参军入伍,成为广东人民抗日游击总队惠阳大队手枪队的一员。
在攻打沙湾(丹竹头)伪军据点的战斗中,高松担任突击队爆破任务,因炸药过量被爆炸气浪掀翻,左眼球崩出了眼眶。这场战斗让他从普通战士迅速成长为副班长,更铸就了他“打仔”的威名。
“父亲晚年常被肺部感染困扰,医院检查发现肺部有散点状金属物,那是战争年代弹片嵌入肺部,被肺组织包裹起来所造成的。父亲去世后,我们在他的骨灰中挑出三颗金属粒。”高松的儿子高英泉回忆说,“父亲的功勋章、证件、任命书等遗物我都很珍惜。”
李香全:穿梭山林 配合反攻
1941年12月25日,香港沦陷。17岁的李香全,生活被彻底打乱。“父亲本计划出国读书,却因战争泡汤。”李香全的女儿李惠萍说。
“当时,日军强制疏散香港居民,有很多人被迫返乡。”李惠萍讲述,凭借熟悉大帽山环境和元朗乡村,父亲也帮忙带一些人经过元朗边界回宝安县。但当时,“他并未意识到这是香港地下党和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合力转移进步文化人士离开香港。”
1942年,广东人民抗日游击总队港九大队在西贡成立,李香全毅然加入。“他常说,那时的山林就是战场。”李惠萍回忆。1944年,抗战进入战略反攻,李香全又被调去做情报工作,与美军、英军服务团配合,直到抗战胜利。李惠萍说,港九大队等抗日游击力量抗战三年零八个月,无数同志在扫荡中牺牲,他们的名字或许未载入史册,但贡献永存。
曾秀英:客家女孩投身革命
“母亲生前很少提及那段历史。”东江纵队纪念馆顾问李建国告诉记者,他的母亲曾秀英是一位传统的客家女孩,在1947年踏上革命征程。
“偶尔母亲会提及我舅舅太可惜了,牺牲的时候才21岁。”李建国回忆说,1944年舅舅曾振辉在家乡坪山加入东纵惠阳大队,开始做交通员,后来担任税务分站负责人。当年东纵、边纵设立的税站,既保障商道安全又为部队筹措经费,是支撑部队的主要经济来源。后来曾振辉在深圳盐田税站任站长期间,税站遭敌人突袭,为了掩护同志们撤退,他在盐田壮烈牺牲。
谈及东纵精神对当代年轻人的启示,李建国表示,东纵山地游击战、海上游击战等特色战法的背后,都体现了那一代英雄创新的智慧。“现在年轻人也会遇到一些困难,应该学习前辈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