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法国哈巴涅拉色士风四重奏下旬访港\Arthur Pequin摄(香港城市室乐团供图)
香港城市室乐团为响应今年“法国五月艺术节”,特意在六月下旬举行一个题为“色士宁人”音乐会,并邀得法国哈巴涅拉色士风四重奏来港,与乐团合演一场彰显色士风乐韵的节目。
提起色士风(内地惯称为萨克管),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一种专用於爵士乐的乐器,而不会想到,这也是一种古典音乐所用的乐器,属於管弦乐团管乐家族的一分子。色士风虽不至於常用而属於间用性质,但不少作曲家例如比才、拉威尔、浦罗哥菲夫,都曾经为这件乐器写过不同种类的乐曲,包括协奏曲、小组合奏曲、独奏曲。著名的色士风独奏家也有若干,例如英国的 John Harle。
色士风由比利时Sax创製
必须明白,色士风其实只是一个总称而已。严格来说,色士风是个家族。话说十九世纪中叶,有位名叫Sax的比利时音乐家,他既是乐器工匠,擅製多种乐器,亦是单簧管乐手。他研发了一系列既有单簧管之类的簧片亦有双簧管形格的新吹管,并以他的姓名而叫做Saxophone,大意是Sax的吹管。起初,这类吹管有十几种,後来演化成四大种,而以声乐的女高音(soprano)、女中音(alto)、男高音(tenor)、男低音(bass)称之,并以此区别这四款吹管的音域及外形,实则这四种吹管的中文名称依次是高音、中音、次中音及低音色士风。当中只有高音色士风的外形酷似单簧管,其馀都像烟斗。
在古典音乐界,有人喜欢以这四种色士风组成四重奏,情况有点像弦乐四重奏。当然这种组合在世界上的数目,远远不及弦乐四重奏。不过,这也不失为艺术上值得开拓的一块小园地。今次来港表演的哈巴涅拉(Habanera)色士风四重奏,就是一例。这个组合自一九九三年成立以来,锐意推广色士风音乐。
四重奏乐手同出一门
这个色士风四重奏组合有几项特色。四位团员的学艺背景相同,不光是同样受业於巴黎音乐学院,更是色士风名家戴朗高(Delangle)的门生,而戴朗高本人亦是当年那个以色士风创製者Sax命名的法国色士风四重奏的其中一位成员,锐意推广现代色士风音乐,而他这四位徒弟其实是薪火相传而已。他们取名“哈巴涅拉”(意指古巴哈瓦那的音乐和舞蹈),想必是纪念法国作曲家比才在歌剧《卡门》所用的哈瓦那乐舞,即演唱著名咏叹调“L'amour est un oiseau rebelle”(《爱情是隻不羁鸟》)时所跳的舞。
“哈巴涅拉”的选曲十分广泛,既有古典、亦有现代,甚至即兴。今次“城室”与“哈巴涅拉”合演的乐曲,计有费利.费兰《为色士风四重奏及弦乐团而写的“色士宁人”》及费兹.萨尔《为色士风四重奏而写的前奏曲四首》(亚洲首演)。此外,“城室”亦邀得本港钢琴独奏家郭品文与乐团合演皮亚梭拉《为室乐团而写的三首乐曲》。上述三套乐曲既有西班牙特色的音乐,也有南美探戈的经典,以及具有近东的土耳其乐韵。
皮亚梭拉《为室乐团而写的三首乐曲》,顾名思义,当然包含三首乐曲,依次是略带惊慄而小提琴及大提琴恍似一问一答的“序曲”、钢琴与弦乐奏出具有探戈节奏的“赋格”,以及恍似呈现布宜洛斯艾利斯热闹烦嚣的“嬉遊曲”。这套乐曲很适合“城室”联同钢琴独奏家合奏。
西班牙现代作曲家费兰(Ferran)所写的“色士宁人”,其实是一首有三个乐章的小奏鸣曲,专诚为他的一班瓦伦西亚(Valencia)音乐朋友而写。乐曲的主旨是要引导听众进入色士风乐韵缤纷的世界,犹如进入迪士尼的缤纷世界。乐曲第一乐章是一首近乎疯狂的舞曲;第二乐章是以“花之欢欣”作为主题;第三乐章则以色士风所营造的欢趣,比拟迪士尼的缤纷世界。
萨尔为经典文学谱曲
土耳其作曲家萨尔(Say)继二○一四年为色士风写过一首《组曲》之後,翌年再写一套四首的《前奏曲》。这套乐曲的最大特色,是以十九及二十世纪西方著名文学作品为题。萨尔为德国作家赫塞(Hesse)的《流浪者之歌》(Siddhartha)、俄罗斯作家杜斯也托夫斯基(Dostoyevsky)的《白夜》(White Nights)、捷克(波希米亚)作家卡夫卡(Kafka)的《蜕变》(The Metamorphosis)以及法国作家卡缪(Camus)的《异乡人》(The Outsider)各谱一曲。
限於篇幅,本文无法缕述这四本经典的大要,只可一言蔽之,四位作家儘管国籍不同而笔法各异,但同样在作品裏反省人性从而重新检视生命的意义,甚至提出生存根本没有意义。至於这四首音乐,萨尔尽力展示近东与西方音乐的融合。例如在《异乡人》裏,以击乐及色士风营造中东舞蹈的节奏。
难得“城室”刻意呈献一些在常规音乐会难得一听的乐曲,乐迷实在不应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