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举行的“广州市南沙区内地首批港澳工程人才职称证书颁发仪式”上,16名港澳人才获颁职称证书,成为首批在内地取得专业职称的港澳工程人才。受惠于广州市南沙区为打造大湾区人才高地而建立的新机制──《广州市南沙区建筑和交通工程专业港澳人才职称评价管理办法(试行)》,获颁职称的港澳人才今后承接和开展内地工程项目,将享有与内地工程师同等资格和待遇。这一重大制度创新,标志着香港工程师被首度纳入国家专业职称系统,意味着港澳与内地工程领域专业人才资格互认又迈出了长足一步,为港人在大湾区就业创业、发挥长才提供了更加广阔的空间。
促进三地人才自由流动
人才资格互认问题,事关港澳与内地人力资源和人才要素高效联通,一直以来受到有识之士和三地政府的关注和重视。早在《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颁布实施前,职业资格互认就是粤港澳合作致力推动的重点领域。2003年6月、9月中央政府与香港特区政府正式签署《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简称CEPA)及其6个附件,核心内容是对香港服务业逐步开放内地市场和促进服务贸易自由化,其中就有对两地人才职业资格互认作出的安排。
众所周知,由于地缘、历史和社会经济等客观条件所决定,CEPA实施的核心区域是大珠三角地区。根据性质和作用,可以将CEPA措施分为三大组别,即针对企业(机构)的安排、针对个人的安排和制度性安排。其中,针对个人的安排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放宽香港永久性居民进入内地时的市场准入与同等居民待遇限制。所有CEPA协议对香港永久性居民中的中国公民在内地设立的个体工商户,作出便利性和放宽性安排。二是加强对香港专业人士的资格互认。三是允许香港永久居民获得内地专业和职业资格,以便香港居民在内地工作。
在“一国两制”以及CEPA框架下,直至《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出台之前,粤港两地联手推进专业资格互认试点工作,主要是争取国家支持开展部分专业技术人才职业资格互认试点。但客观地说,过去由于种种因素掣肘,导致开放程度不足,香港专业人士获得内地资格认可的门槛高、难度大,成功者寥寥无几。
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与以往CEPA措施的显著不同之处在于,一方面更加注重“顶层设计”,因此源自中央的支持力度更大;另一方面,更加注重基础设施的“硬联通”与规则机制的“软联通”协同推进。这两个方面,对于在很大程度上隶属于“规则机制衔接”而又亟需中央政策支持的人才资格互认来说都是利好。
在中央支持下,2019年广东省人社厅联合9部门对外印发了《关于推进粤港澳大湾区职称评价和职业资格认可的实施方案》,积极推动大湾区职称评价体系、职业资格互认,以促进大湾区人才自由流动。近年来,广东省持续拓展职业资格认可的范围,在建筑师、律师、医师、教师、导游等社会关注的专业技术领域,以单边认可带动双向互认,并在全国率先试点面向港澳居民招聘公务员,出台了事业单位公开招聘港澳居民管理办法。无论是实际举措抑或长远规划,大湾区建设都令香港与内地人才资格互认的前景更光明、更可期。
有助推动国际科创中心建设
对于粤港澳大湾区科技创新平台来说,有了人才资格互认的“加持”才如虎添翼。粤港澳专业资格互认涉及一个国家、两种制度、三个法域,三地在管理体制、法律体系、专业技术评价、社会环境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也因为“难能”而愈显“可贵”,推动人才资格互认工作意义重大。大湾区建设离不开三地人才资源深度融合,大湾区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建设尤其需要工程技术规则衔接。一直以来,在科创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合作领域先行一步的深圳前海,同样在专业开放方面走在全国最前列。此次广州南沙不甘后人,在工程职称认证方面推出新猷,推动人才资格互认工作更进一步。
倘若从推动“人心回归”的角度来看,人才资格互认就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它已远远超越了经济合作或人才要素流通的范畴,是涉及“同等居民待遇”和国家认同的“大问题”。毕竟,港澳人才也是“大中华人才库”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积极建设力量。几十年粤港澳合作的历史经验表明,两个制度体系下的人才资格互认并非易事,更不可能一蹴而就。未来大湾区建设中,必须积跬步以致千里,积小流以成江海,推动人才资格互认在更多领域取得突破和进展。
全国港澳研究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