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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话烟雨|会议厅众生相\白头翁

2019-10-18 04:24:20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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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联合国总部内的雕塑\资料图片

  赫鲁晓夫的闹。

  一九六○年十月正是在联合国大会议厅中心,作为苏联代表团团长的赫鲁晓夫正襟危坐在台下,正戴着耳机,极其严肃地听主席台上的发言。当菲律宾外长走上台发言时,赫鲁晓夫的脸渐渐凝重起来,脸色阴沉,不时气愤地晃动着他硕大的光头。原来菲外长在发言中激烈地攻击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国家,而且调门越来越高,语气越来越“毒”。赫鲁晓夫终於忍不住了,他要反击、要批驳、要制止这种敌对势力的叫嚣。他先挥手几次表示愤怒和不满,主席台上的轮值主席和菲外长置若罔闻,被激怒的赫鲁晓夫终於攥起拳头向主席台上挥舞,终於拳落台桌,咚咚的拳头敲击桌面的声音不但没有让菲外长停止、悄声、哑然而退,反而势如火上浇油,尖厉的声讨社会主义之声粗暴地刺激着赫鲁晓夫的神经,他终於忍无可忍!这时候,坐在他身后的一个非洲国家的外交官,不知出於何种心理,给赫鲁晓夫递过来一隻皮鞋,赫鲁晓夫接过这隻皮鞋,抡圆了猛击桌子,其声如雷,终於把联大会议给搅了,这在联大会议历史上前所未有,至今仍未见有,也在联合国大会上留下了赫鲁晓夫的闹。

  卡斯特罗的叫。

  一九七九年十月卡斯特罗穿着军靴,一身戎装登上联合国大会主席台,他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无檐软帽,算是对出席联合国大会所有国家代表们的礼仪。然后昂起头,翘起他那黑白相间的“古巴军人鬍”,轻蔑地扫视着会场,傲慢地舒展着手臂。突然他转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盯着联合国轮值主席看,像警察在审视罪犯;又一言不发地看着身后那幅巨大的联合国会旗,像职业军人大战前查看军用地图。卡斯特罗突然转过身来,用力往下抻了一下绿色卡其布的军装,好像佩戴的军衔是少校军衔。他一张口,足令整个联合国大厅肃穆,甚至有些害怕。他用高八度的高腔,从第一个字开始就猛烈地抨击美国,用无与伦比的愤怒,无法言表的兇猛,指着美国代表骂,大骂;批,猛批;火藥味十足,声调还在不断提高,不断加剧。西方记者形容:“简直就是直着喉咙骂大街”,“声高八部”,“像阵前骂敌,不可一世!”据说当时在联大开会的所有代表包括大会主席台上的高频喇叭都把声音降低三度,耳朵受不了。

  联合国大会从此留下卡斯特罗的叫。

  卡扎菲的哨。

  卡扎菲穿着他十分扎眼的民族服装,摆摆晃晃地走上联合国主席台,他并不忙着发言,也不忙着行礼,他在极其认真地打量着发言席,致使联合国大会竟然哑然失声达好几分鐘,好像当时那麼大的会议大厅中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代表都稀奇和不解地望着卡扎菲,不知他在盯着桌面看什麼,也不知道卡扎菲又要爆出什麼花花肠子。据事后透露出来的情况,当时卡扎菲看见主席台发言台面上有一隻小小的黑虫在缓缓地爬动,他不想惊动牠,一直目送牠爬到发言台的桌面下。

  卡扎菲发言讲什麼,怎麼讲的,恐怕当时都没有什麼人听,更没有什麼人记,本来他可以像那隻小黑虫一样消逝,下台走人。但他愣是没走,整衣冠,行别礼,突然间,卡扎菲用手捏起嘴唇,发出一声声利比亚人呼唤猎鹰的口哨声,尖利、高旋、清脆,卡扎菲的哨声传遍整个联合国,他桀骜不驯,我行我素,焉管是联合国大会讲台,还是草原牧场沙漠?以他的风格和胆识,呼啸着走下联合国大会主席台,从此此处留下一句名言:卡扎菲的哨儿。

(“做客联合国”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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