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极简主义大师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这位普林斯顿大学历史系的毕业生，可谓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学霸”。这样说的原因，并不是指他在学业成绩上有多高不可攀，而是指他的探索精神，简直可以用无穷无尽来形容。

　　斯特拉总是在创作时给自己提出一个又一个大问题，然后再一步一步解决这些问题。斯特拉在他的作品中，不断地在探索绘画和雕塑共存的可能性，试验二维平面与三维空间两者间的张力，逐步突破了画幅和画布的局限，甚至突破了绘画的边界。

　　作为艺术史上第一位用“异形”画布作画的艺术家，一九七○年的斯特拉已经不仅仅满足於突破画框的限制了。近期於香港展出的“波兰村莊”系列作品，就是他意图打破绘画的限制，将建筑、雕塑的元素纳入到平面图像创作中的结果，他说：“创作这些波兰作品时的困惑和思索，为我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这是一种现代主义从未真正开发过的理念：绘画是可以像建筑一样被建构出来的。”

　　“波兰村莊”的灵感来源於《木质犹太教堂》一书，该书由犹太建筑学家玛利亚与卡齐米．皮耶霍特卡夫妇所著，书中汇编了上世纪二十至三十年代的七十一座犹太教堂的照片和线稿。这些犹太教堂虽然很可惜地毁於纳粹侵略之手，但斯特拉用另类的形式将它们的神圣留存了下来。

　　波兰、纳粹、犹太教堂，作品创作期间又恰逢尼克松水门事件……人们不由地想从斯特拉的作品中，揣测艺术家本人对政治和历史的看法。但斯特拉却说：“所见即所见”。比起过多地谈论作品的附加意义，他只希望人们更专注於艺术品本身散发出的光彩。

　　在建构绘画时，斯特拉依旧保有着早期作品中展现的极强的逻辑性，几何构图，3D建模，作画材料的选择，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成果。但在用色方面，他开始从克制向华丽转型。橘红色、鲜黄色、亮粉色等大胆的颜色，出现在“波兰村莊”中，也昭示着他正踏上从“极简主义”转向“极多主义”的旅途中。

　　这名传奇的艺术家，不停歇地为自己提出新的问题，然后倾尽所能去解决问题，永远保持着丰沛的探索精神，十八岁如是，八十岁依然如是。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