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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里/厨神之心\叶歌

2022-01-21 04:25:12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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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寄屋桥次郎寿司店位于日本东京银座地铁站内,只供应寿司,无前菜、酒水,最多同时接待十位顾客,上厕所得出门。但这爿不起眼的小店曾获米芝莲三星,要提前一年预约,每餐最低消费三万日圆,相当于两千人民币。

  美国人David Gelb于二○一一年拍摄纪录片《Jiro Dreams of Sushi》,中译《寿司之神》,因为店主小野次郎被视为最伟大的寿司大厨。当年他八十五高龄依然每天上班,雷打不动,并称:选定了一个职业就该全身心投入,每天做同样的事情;人永远有进步空间,他的厨艺未臻完美。他对两个继承手艺的儿子同样要求严苛,而徒弟跟他学厨起码十年才能出师。

  精益求精,考究细节是小店特色。金枪鱼、章鱼等食材每天一早去筑地海鲜市场买来。大米购自固定米商,要求顶尖品质。米醋有自家独特配方。章鱼醃渍过程中学徒要按摩四十分钟。煮饭时额外用沉重的金属锅盖压顶,增加压力。米饭煮好后保温,保证食用时在人体温度。他现场制作寿司时,面对面观察食客,对方是左撇子就要改变碟子位置,男女不同则要调整米饭数量。供应包括二十种寿司的套餐时,从传统寿司,到当日特色,最后到口味较重的寿司,顺序考究,仿佛演奏古典音乐协奏曲。

  寿司之神对“手艺人”身份的自豪,对工匠精神的追求自不待言。但他是个好父亲吗?两个儿子只念了高中就被迫入行。大儿子五十岁了还在他手下做事,小儿子新开分店后被告知凡事靠自己,不准回家诉苦。不知他太太、儿媳如何看待心中只有工作、没有家庭的男人。厨神之心纯粹第一,但厨神未必是顾家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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