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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中年/悼念楚原导演\轻 羽

2022-02-28 04:25:16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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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香港粤语黑白电影盛行的年代,为香港电影界培育了不少人才。一九六○年,张活游和白燕在电影《可怜天下父母心》演活了贫贱夫妻的社会故事,赚人热泪。虎父无犬子,我后来知道《可》的年轻导演是张活游的儿子楚原。

  楚原在香港电影界享有盛名,对应了香港电影业的特色:市场与艺术并重。早年他拍摄过一些具社会内涵的作品,但同时明白电影不能远离群众,也必须要让老板放胆投资,故此其作品都贴近观众口味。楚导演拍摄的《七十二家房客》曾创下香港电影票房纪录,深受当时的普罗市民欢迎。然而,他也曾将潮剧《辞郎洲》拍摄成电影,却是惨澹收场。我对楚导演的作品,最深印象乃是《流星蝴蝶剑》,其时他拍摄了大量古龙原著小说的武侠电影,令我辈年轻人为之着迷。

  我与楚导演算是有过一段工作因缘。一九八八年,楚导演开拍他的同名旧作《大丈夫日记》,请来当时得令的周润发担任主角。那年头我在电影公司担任初级幕后人员,在香港陪同周润发一起乘船前往澳门某间酒店进行拍摄。某个晚上,剧组在酒店游泳池旁边拍摄一场嬉戏场面,场景内摆满美酒佳肴。本来这都是道具用品,不会是真的酒精,但当天原来是剧组副导演的生日,而该副导演是楚导演的徒弟。楚导演一面工作,一面向副导演祝酒,没多久副导演不胜酒力,昏昏欲睡,楚导演便请他回房休息,然后自己独力通霄拍摄。“我相信我是唯一一个会把自己的副导演灌醉的导演了!”当晚楚导演玩笑地说。

  楚原导演像是一位老顽童,更是一位智者。我相信观众都会记得他在第三十七届香港电影金像奖获得“终身成就奖”的演词:“当你回首往事时,不因碌碌无能而悔恨,不为虚度年华而羞耻,那么你就可以骄傲地向自己说:无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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