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美国一家酒吧有位八旬老人因要求身旁顾客戴口罩被推倒，头部重创不治。他不是第一名因他人“维权”而丧生的美国人，还有因暴徒袭击提供堕胎服务的诊所遇难者。

　　“权利”（rights）似乎是美国人身份不可分割的部分。美国刑侦片中常听到“你有权保持沉默”，但美国人也以言论自由自豪。宪法维护拥枪权利，但手无寸铁的民众也有要求生命有保障的权利。哥伦比亚大学专攻美国宪法的法学教授Jamal Greene在新著《权利哪里错了》（How Rights Went Wrong）中指出，美国人对个人权利的崇拜走火入魔，“权利主义”（rightism）正让美国进一步分裂。他认为，我们都有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利益取向，权利不可能是绝对、抽象的，否则不同人的权利诉求势必发生冲突。

　　他还指出，美国宪法起初对个人权利并未加以论述，直到有人反对联邦政府大权独揽，这才附加了《人权宣言》，初衷只是保证地方组织有足够力量保护本地权利。个人的诸多权利，包括反对种族、性别歧视要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美国民权运动兴起后才逐步被大家接受。时至今日，美国法官的最大作用似乎就是判定谁有权，谁无权，非黑即白，你死我活。其实，要真正促进社会公平，就该考虑分寸，达到各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结论。他举出的美国法庭因“权利主义”而处置不当的例子包括推翻高校基于种族的入学优惠政策（Affirmative Action）及至今争论不休的合法堕胎权。

　　Greene教授此书有无道理，见仁见智。但有些美国人无限膨胀个人权利，将其置于他人生命安全之上的问题在疫情中表现得尤为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