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香港艺术节行政总监余洁仪（Flora）。\受访者供图

　　【编者按】

　　半世纪前的香港，国际性的艺文活动寥寥。随着香港艺术节的出现，世界级艺团、知名艺术家云集香江，一年一度的艺术盛会在此展开，舞蹈、戏剧、音乐会等表演艺术共冶一炉，陪伴香港观众走过50个春秋。大公报推出“艺术节新起点”系列专题，透过香港艺术节行政总监、两代艺术家、学者及艺团的讲述，回顾他们各自与艺术节共同走过的岁月，以及对下一个50年的期许。

　　新冠肺炎疫情令香港艺术节停摆3年，没有现场演出，余音绕梁、掌声雷动的场面成为往日记忆。余洁仪（Flora）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出任香港艺术节的行政总监。无论是对Flora，还是对香港艺术节而言，2023年注定是个特别的年份。随着疫情防控措施的放宽，明年将是艺术节在疫情之后的首个现场演出季，观众、艺术家届时又能在剧场相聚。将时间线拉长，这又是艺术节下一个50年的起点。\大公报记者 颜 琨

　　“追求最好的艺术”

　　与Flora的见面，正值第51届艺术节售票前夕。只见她手捧一叠资料，步履匆匆，落座后直言，“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睡，因为就要到开始卖票的日子，大家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回忆艺术节的发展，1973年首届香港艺术节，新日本爱乐交响乐团、伦敦爱乐交响乐团、曼奴轩节日管弦乐团等来到香港，上演多场精彩演出。自此之后，每年的二三月，艺术节将世界级的艺术节目带来香港，观众亦如约而至，共赴一场春日盛会。

　　“艺术节一直在追求最好的艺术，寻找最好的艺术家。”Flora在采访中常常提及艺术节的这一理念。的确，经过几代人的努力，香港艺术节拥有强大的人脉网络──小泽征尔、斯义桂、傅雷、谭盾等享誉国际的知名艺术家都曾来到香港，成为香港艺术节的座上宾。

　　“这么多年过去，大家都认识Grace（香港艺术节节目总监梁掌玮），有好的节目就会有人把材料寄给他们看，他们也每年都出去参加大型的艺术节，有的时候一天要看14台节目，头都晕了还坚持做筛选。”Flora表示。除了节目总监的努力，自1980年成立的节目委员会也承担了重要角色。“专家们会给很多的意见，他们极具国际视野，了解世界上最新发生的大事，也会告诉节目部的同事。”

　　依托有天赋的团队

　　如果说每个舞台的顺利呈现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有机结合，那么Flora更看重“人的努力”。说起艺术节的团队，Flora言语中透着一股自豪感。“我们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团队，每个人都有着独立思想，能够独当一面地完成工作。我只需要给他们足够的信任，提供他们需要的环境，他们可以自己把事情做好。”

　　疫情的3年给团队的工作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也让这个对艺术永葆热忱的团队变得更强大。“之前遇到艺团临时无法来港时，我们会焦虑会担心。疫情的时候演出取消更为频繁，也练就一颗强心脏。哪怕是很临时的取消，我们也会迅速应对。”

　　11年的香港艺术节工作生涯让Flora对艺术节有着别样的感情。“我是以发展总监的身份加入艺术节，一直负责筹款事务。因为艺术节差不多60%的预算都是募集而来。”成为行政总监后，Flora成了那个需要告诉团队方向的人。“以前觉得工作很忙，但更多只需要关注自己的部分，如今则要关注不同部门的需要，会觉得责任更大，挑战更大。”尽管疫情给艺术节带来太多的不确定，但艺术节自身的品牌和团队的努力给了她足够的信心去迎接未来挑战。

　　艺术科技新可能

　　事实上，举办一场艺术节远比想像中困难。一直以来，香港艺术节的运营方式是自负盈亏。赞助商和观众会直接影响到艺术节的收支平衡。据香港艺术节协会数据显示，2022/23年度香港艺术节预计收入约1亿5千万港币。其中，赞助捐款与票房收入分别占据约43%和24%，政府资助仅占约18%。

　　由于疫情，艺术家无法来到香港，香港艺术节接受的政府资助也相应减少。尽管如此，香港艺术节仍尝试制作网上节目，探索艺术科技的新可能。“制作网上节目成本很高，而观众并不习惯为这些节目付费，就只能让大家以很便宜的方式去看。”作为第50届香港艺术节重点节目之一，沉浸式互动歌剧《拉娜》便是艺术节在艺术科技领域的探索。尽管正式公演前已一票难求、创作团队亦抵港隔离，却最终因疫情反复无法在线下与观众见面。艺术节团队顶着失去票房的压力，仍旧拍摄纪录片免费让观众欣赏。

　　不过，在Flora眼中，现场表演依旧无可取代，但办好一个节目掺杂太多复杂因素。哪怕是颇具规模的香港艺术节，也面临着场地有限影响表演场次的问题。“我们会比较容易订到二三月，除了这个时间，预订场地也很困难。如果有更多的场地给我们去选择就更好了。”事实上，艺术节也曾尝试过在诸如教堂、公园等场所举办节目。

　　据Tisa（前任行政总监何嘉坤）回忆，“尽管每一次的票都卖得很好，但看着大屏幕的售票数字一点一点往上涨的时候，很难不紧张。”在Flora的印象里，艺术节的观众早已成为忠实粉丝，在不送票的前提下，每一年艺术节卖出的票都超过90%。“我们的观众能够让我有信心，不管我们准备多么奇怪的节目，邀请并不熟悉的音乐家演出不熟悉的曲子，观众都很信任我们，愿意掏腰包去尝试。”

　　图片：香港艺术节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