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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诗人——王竞成谈诗

2021-07-11 21:27:07大公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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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诗人何为?

  人前面加一个“诗”字,就成为诗人了吗?如此这样,做诗人真的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诗人应该是有话说的人,而且这话应该是富于禅意的发音,不是随意流淌出来的口水;也就是“诗话”--诗的语言。

  诗人,首先是一个性情中人或者感情丰沛的人,善良是诗人的根基,正义是诗人的肋骨,多情是诗人的血液。从小的方面讲,诗人是多愁善感或悲悲切切的一类人或率真无忌,从大的方面讲诗人是一个民族的灵魂,正义的代言人,一个时代的审判者。

  诗人偶尔也发神经,但绝对不是神经病的代名词;神经病各色人都有可能发生,不是诗人的专利。

  诗人是语言的探索者,是一种文化的表情,一种独特的符号;诗人就是当代的文化史,是站在山峰之上品味天下的人,诗人之中会出现伟人,也会出现低级趣味的人渣。诗人不是一个行业,是一种富于想象的技艺,有诗人在人间才有真情的声音,有诗人在社会才会发出震耳欲聋的时代强音。

  诗人在大道上可以为国解忧,为民请命;在个体生命之上,诗人可以为自己疗伤,为自娱自乐寻找安慰,因美而生善,因真而生情。

  诗人在芸芸众生之中,或许是一个超群的人,或许就是一个最为普通的人,即使文章千古流传,那也是因着文字的魅力。至于有些附会的传说,那只是历史的误会;诗人生活在社会之中,也生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任何人都会在臆想的世界里天马行空,岂止只有诗人。少数诗人会成为智者,成为哲思的人,少数诗人会成为疯子,成为社会群体不可理喻的对象。

  成为诗人是一种宿命,内心有一种生活的态度,甚至对世界抵触的意识,这就成为诗人不可或少的因子---肉体既然不能起来反抗,文字转变为形体语言,语言在反抗,故而诗人有的时候会成为异端。大多数诗人是安于现状,顺其自然的追求生命的完美,以语言之美代替人生的缺憾,以文字来昭示自己的存在,以文字来实现自己王的地位,以文字来满足自己生理,心里的需要,喜剧美与悲剧美就是在文字之中演绎下去,这样来完成一个人生命的精神之旅。诗人无论境况如何,做一个诗人是一生最为幸福的一件事。诗人有所为或无所为,都是文字的一种姿态,是个体生命的一种呈现。诗人不是一个传说,是时间的一面镜子,照亮他人也照亮自己,诗人不是痛苦的一个群体,也不是因为苦难而做诗人,而是因为向往而成为诗人,向往是生命的一种动力,在绝望来临之前,诗人永远向往着,哪怕这向往虚无缥缈,哪怕这向往转迅即逝,诗人们在向往着----那个光明的未来。

  (二)百岁新诗应该有自己的乳名

  新诗没有统一的模式,也就无从谈起诗歌标准的定义。写新诗从最初的模仿,借鉴,随着时间的流失,不断的尝试、摸索,形成自己的风格,也就有了自己的模式,自己的定义,即使如此,这种经验的感觉也照样不是通用的,故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但为什么写新诗,我创作初期没有这个想法,写到10年的时候也没有,写到20年的时候依然顺其自然,现在写诗歌四十年有余(少年习诗),有点想法;那就是离不开诗歌,诗歌带来的无穷的快乐,小小的烦恼也是为快乐准备的。所以,自发,天生的诗人写诗是没有目的的,他是命中注定在诗歌中快乐一生。也有一些诗人是受到一定的环境影响走向诗歌创作道路的,他们可能在创作诗歌的时候也是很快乐的;但,有一些人写诗是为了改变生存的境遇,确实,一些人做到了,有了理想安逸的工作,有了舒适的专业创作环境以及社会或者政府赋予它的荣誉,这种写作就带有功利性的写作。还有大部分写作者,为了捞得一个诗人的头衔,也是苦苦的写作,甚至为了发表诗歌采取各种手段,去获得一些名声,这种名声没有啥不好,起码,写作者自己感到了一种安慰,一种快乐。所以,诗人写作的目的以及方向有很多种情况,真正在时间中尤其是久远的时间中留住作品的诗人,恐怕微乎其微;就是进入任何诗歌史或选本也很难就说会久远的流传下去,譬如唐诗之中,作者甚多,能被大家熟记或者经常说出的就那么几个,看来留下作品只能说有一定的机会会被后人鉴定,但,不一定就会被后人认可。 为此,作品的精神高度与向度是最为关键的。

  新诗百年了,新诗为中国语言的创新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新诗写作向来有很多的争议,外部的,内部的;致使新诗有时候出于困境之中,其实,新诗写作不可能人人普及,毕竟诗歌创作是人的精神活动,大多数人可以从事其他精神活动来满足自己的心理 心灵需要;只有一部分人需要诗歌这种行为来为自己的生命疗伤或安抚或愉悦;诗歌不是运动,谈不上景气不景气,那些说时代出现盛世,诗歌就会繁荣的那些学说,我持否定或怀疑态度;诗歌任何时候都会埋藏在每一个人的内心,只是有的人心灵敏感或者善于用文字去呈现自己心灵中的映像,恰巧又选择了诗歌的形式,这种人就成了诗人,也许另一个人只是用了一个动作或眼神就表述他的那种独特的感悟,没有付诸于文字的形式尤其是诗歌的形式,也就没有成为诗人。

  诗歌写作的冲动又很多种,视觉 听觉 冥想等等,甚至在梦中也会写出几句精彩的句子,醒来后记住了那么一二句,也会扩散成为一首诗;情是诗歌的源泉,没有情心就不会动,诗歌的技巧就是工艺品的雕刻,产品精美,但已经没有那种粗放自然的感人力量。长久的处于诗歌写作状态,诗歌句子都是自己找来的,就像泉水自己涌来,到哪里结束作者也不知道,它自己会自动停下来,这一切都是身体中的河流波涛起伏的结果,更多的时候作者是被动的,我们会被文字带着远行,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这个时候可能就会出现真正的好诗。每一首诗歌其实都是精密的,我们创造了它,很多时候自己也很难理解它为什么会是那样?诗歌是一种感觉的时间,词语是行走的光线,在哪里消失或出现,我们无法企及。未完待续是语言的旅行,在哪里终止是感觉自我的约束。

  新诗百年了,依然没有精准的诗歌模式与定义,这难免让新诗有些尴尬,新诗从出世起就处于罹难之中,动荡、不安,像一个神经质的孩子,快乐着,自嘲着,但,一直走到现在,新诗创作者在不断的尝试,探索,流派纷呈,热一阵冷一阵,一会儿向西方,一会儿回到古典的源头去寻根,各说各的,倒也是难耐寂寞。新诗最终要根植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从博大精深的民族文化中汲取营养,创造出中国气派的诗歌,让新诗这个百岁婴儿找到属于自己的乳名。

  (三)读诗时代的尴尬

  读好的诗歌会使我们受益,也是快乐的;对于诗歌写作者来说,读蹩脚的诗会损害一个诗人写作的感觉。好的诗歌可以先读开头几句或结尾几句,就知道这首诗歌值得一读;大多数诗歌读第一句或第二句就没有啥味道,提前放弃阅读为好,不然浪费时间不说,还损害诗歌赏读的品质。对于一般阅读者可能通篇或整本诗集抱着啃读,最后也没有啥感觉,只是那些诗歌读完了而已。并不是分行的文字都是诗歌,很多所谓的诗歌根本没有诗的质地与诗的味道。在这个到处充斥着分行文字的时间与空间的时代,选择性阅读十分的重要,很多作者会盲目的崇拜名气大的诗人,其实很多诗人的名声并不是全部是因为作品获得,有一部分是因为时代或社交或机遇获得了非诗因素的名声,他们的许多作品一读就会露出马脚,当然;这要能够有能力去鉴赏诗的人去读,许多读者其实是在读作者的名字,对于作品也是走马观花,不去细究的。真正的读诗,是读者与作者心灵的对接,甚至是灵魂与灵魂的拥抱,读者参与到诗人的创作之中,有可能又进行了二次创作,读到好的诗歌,我们会感到兴奋,感到美的力量,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郁闷也是一种感动,那是被诗歌的浓郁氛围所压抑,一时找不到快乐的出口。好的诗歌会有多重功能,带给我们美 ,快乐 这是心灵的最初感觉,更多的把我们带到未知的一个场景之中去,或语言的魔幻世界里,或过去与未来的时间之中,我们处于无法把握的一种速度里,或带给我们大量的信息,总之是我们不一样的世界,这一切都是语言制造的魔方。诗人在不断的打碎语言,而又创造语言,读者就是在这种新鲜的词语变幻之中体验从未有过的快感,语言一切都是可能的,语言可以抵达无限或返回时间的源头。少数天才诗人,一生都在语言中游弋,他们放弃了意义,意义其实就在他们的语言中永恒。大多数写作者一生都在搬运语言的垃圾,重复一个一个陈旧的韵律,周而复始,直至死亡也浑然不觉;这就是被时间最后淘汰的悲哀。创作的最好的老师就是阅读,天才也是从阅读开始的;阅读可以让我们避开更多的重复与语言的陷阱,阅读最重要的是选择,选择使我们少走弯路,也可以减少我们误入歧途的机会,读到一首好诗就相当于找到了一个好的老师,我们从中受到的启发会使我们尽快抵达诗歌的秘密通道,诗歌就像炼金术,也像挖金矿,是运气也是必然。我们不相信神灵,但也不能否定他就在我们头顶的三尺之上。

  (四)短于寿命的词语

  诗歌是对自己说话,每一个诗人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自己。诗歌写作没有特设的对象,偶尔有那也是心底的私心,灵魂层次上,诗歌是写给词语的。当你写一首诗的时候,这首诗是前途未赴的,也许半途会夭折,既是写好了,大多数诗歌也会在未来的时间中夭折,甚至短于诗人的寿命。

  一首好的诗歌,词语不是想出来的也不是琢磨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总之他们有一个神秘之境,有自己的秘密通道,有一个气场,我们很难把握词语的行踪,他们就那么来了,站到了一首诗需要他们的地方;一个个文字如果是一个个士兵,列队成行就是一支队伍,就是一首诗的一个个句子,他们在待命中,情绪就是这支队伍的战斗力,就是一首诗的张力,他们出发,潜伏,也就是诗歌的韵律 、 意象,他们不一定就去战斗,他们或许什么也不干,只是行军或集结,一首诗不一定要干什么,他们只是语言的集结,语言在集结的变换之中,有了动感有了美,有了形式甚至有了气味;气味就是感染力的弥漫,一首诗没有气味,我想那就啥也没有,就是白开水一样的文字挤在一起,给它们一把火或许烧出沸点,火熄灭了还是白开水。一支军队要有思想,有纲领;而一首诗不一定要有思想,当然,命题写作的除外;好诗歌是没有具体明确的思想意义的,好诗就是语言内部集聚光芒,给你一些不确定的感觉,读者如果说清楚了,解释清楚了,那么,这首诗不一定就是好诗。一首诗不是一道数学题非有一个标准的答案或接近的答案,一首诗大多数的时候是似是而非的,你不能从政治或社会的立场去判断一首诗的质地,读一首好诗你会感到有一种很难说出那首诗意义的所在,所以,我们读诗就是读语言带给我们的心灵舒适与享受,不是去读鲜明的主题思想,诗意是语言,是语言集结带给我们的刺激与快感。没有必要去分析一首诗的主题思想与语法,有主题与语法的可以称为诗的话,那应该属于分行的作文。

  我们从好诗中自然会接受一种力量与一种情感,这些都是无形的,潜移默化的,很难说力量有多大情感有多深,每一首好诗都有它的兴奋点,我们读到它会感到快感,这是语言的快感,我们无法具体描述快感的滋味,它是诗歌的一种能量,我们从中感觉到了它辐射的魅力,进入我们的内心。

  我向来以为,数学好的诗人,诗歌就会不同凡响,他们是两极也是平衡,数学往往是耐人寻味的,诗歌也是如此;尤其是几何学更是一种诗歌的形状,那些线条就是语言构成,在几何学上被称为点。几何学几乎是宇宙的构成,语言也有它的三维空间,好诗都是立体的,语言就像无限的宇宙一样,我们才有创新的可能,谁在命名语言,是诗人,不是教授也不是哲学家更不是政治家与社会学会家也不是天文学家,诗人的独特之处就是让语言带着自己去飞行,心灵就是起飞的机场,落在哪里不重要,关键是降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就是诗。

  (五)新诗犹如偷人

  这个题目好像不雅观,细想的确如此,但未尝不可。新诗要新,那就是新鲜的意象,陌生的语言,一个人生活的重复不是诗,那是重蹈覆辙。几千年的汉字,谁都可以随意摆布,这无疑是一个阵列的魔方,谁摆的出奇,谁就是制胜者;新诗更是如此,意象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悟性,是词语的偷梁换柱;就像偷人,精神的抑或肉体的,自己没有亲身参与过,也可以去想象,诗歌就是想象的产物。新诗是很难用语言去说教的,一个人精神的体验可以用文字表述,一旦转化为诗的感觉,语言就无能为力;美妙无穷,只有自己能够领会。在一个偷人泛滥的时代,新诗的出路可以借鉴,偷人是低贱的,而诗歌的偷人应该是高尚的,这里单指意象而言。意象是可以偷的,精神无法投机取巧;就像某人可以获得一个人的肉体,却很难获得其灵魂。新诗的道理就是如此简单。中国画恐怕也有这种异曲同工之妙,书法要偷有些难度,书法毕竟是线条的艺术,就像盗窃一个人的身材一样,太像就是模仿,感受其精髓很难很难,迄今为止,我没有发现哪一个书法家可以超越王羲之或就是王羲之,一个画家,书法家,诗人成为真正的自己更是难上加难!只有成为自己才是真正的艺术家,诗人也是一样,成为自己才是一个诗人。会写分行的诗人距离真正的诗人要走上一生甚至几世。诗人泛滥的时代,真正的诗人更是大浪淘沙,现在所谓的一些诗人只不过是真正诗人的勾兑,就像原浆酒掺上水一样。

  (六)新诗需要什么标准?

  个人体验以为,新诗没有标准。每一个诗人的心灵各有各的不同,心灵不是型号相同的仪器;心灵是情绪的、变幻无常的、千差万别的、既然诗歌是心灵的产物,那么诗歌何来标准呢?硬要说有标准,无非是一种观念或者一种思想而已,仅仅如此!意象更是不可雷同的东西,甚至是神来之笔,意象相同那就是抄袭,或者叫模仿也可以。

  新诗如果有标准的话,那应该是分行的、自由的,这是外在的标准。新诗的内在永远没有标准,精神抑或灵魂每一个诗人的这些天赋怎能一样呢?正是没有标准新诗才被人为的分为各种流派,流派也是牵强命名的结果。

  新诗都是每一个诗人的单打独斗,不是集体的团体操,所谓的标准只能在题材上去划分而已,诗意是没有标准的;这就是每一个人的感悟、感觉、反应的程度,语言的敏感性,表述的方式都是个人化的,就像每一个人有自己的心电图一样,每一个成熟的诗人都有自己的心灵密码,密码只有自己知道或者自己也不知道,大家使用同一个密码,那就是雷同、重复,给新诗制定标准,那无非是让诗人的心灵戴着镣铐跳舞。

  新诗的标准,那就是自由;是语言与形式挣脱旧体诗套路之后,新诗才被叫做自由诗;统一每一个诗人的心灵,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诗歌是语言的智慧,生命、生活的感受,灵魂或者心灵个人的秘密,独特的生命语言密码不是公共事务;如果非要说新诗有一个的标准,那就是一万个人有一万个标准。

  (七)写诗为了活着,死了为了写诗

  相对于一个真诗人而言,写诗是延续生命的一种方式,诗意的活着才是一个真诗人生命存在的根本。如果他被限制写诗或者压迫写诗,真诗人的选择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那就是沉默或者死亡。那些不是因为疾病或者意外死去的真诗人,他死去是最好的归宿,他用自己的尸体完成了生命最后的杰作;他的灵魂继续创作诗歌,在一切追随者的心灵之中形成一种暗示抑或激发,借助在世者他的诗歌得以呈现,那些纪念诗文就是那个死去的诗人诗歌的再生。

  大多数诗人写诗,其目的不是为了活着,而是生命的一种点缀,甚至带有更多的娱乐成分乃至功利目的。这些诗人也称之为诗人,虽然一点也不勉强,但缺乏纯真,智慧的光芒,只是挂着一个诗人的头衔或者诗人这个称号的枷锁,浑然在世,仅此而已。真诗人是如此的短缺,几乎是稀有动物,这就是一个世纪出现不了几个诗歌大师的真理。

  每一个时代,矫情的诗人太多了,互相在读者中邀宠,扮演大师的角色。或者在沙龙中卖弄风骚,或者在某一个舞台上像一个小丑一样表演,扮演着主持人或者权威的角色。多少人写了一辈子诗,没有自己一句创新的语言,没有一个陌生的词语,所有的都是陈词滥调或者故弄弦虚。启示性的,哲学性的,探索性的诗歌语言,只有真诗人以生命为代价才能够发现。一个不能超越世俗抑或生命的诗人,谈不上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一个对生活斤斤计较,对人情世故如鱼得水的人,更不是真诗人的材料。

  真诗人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他不可或缺的素养就是率真,坦诚,不为心计而费神。真诗人也不是堕落,自杀的代名词,那些自感堕落,不负责任自杀的诗人,甚至不算一个诗人。真诗人有的是低调,谦恭的;有的是狂傲,目空一切的;他总有一种迷人的光圈或语言的天赋征服这个世界。真诗人是一个君子,毫无做作的生活在世间,他纯粹的晃眼,他崇高的令人无地自容。他是一个语言的天才,他发出的声音足以震惊一个时代。他甚至特立独行,像一个不用拐杖的盲人,经常找不到道路。他存在着,就是一首诗,他本身就是语言,就是一个时代的诗意,一个社会的象征。真诗人不是天才也不是精神病患者,他就是一个语言的魔术师,他存在,所有的诗句都黯然失色。真诗人是忧患的,不为世俗牵绊,真诗人是豪放的,不为小节捆绑;真诗人用几个词语,就可以荡涤一切语言的尘埃。

  (八)大师蹩脚的身影

  看到那么多大师们总以自己的论调出现在汉语诗歌的舞台上,我时常望着他们蹩脚的身影发呆,原来诗歌的舞步是那样的,大师的姿势是那样的;原来他们那些形成为文字的口述或口语就是大师的理论或大师的面孔。

  我想,任何人原来也可以成为大师的,也可以谈谈诗歌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有过分行的经验,我如是这样说--------诗歌是什么?这个问题无法具体回答,因为有很多不确定的说辞,而我总想说:诗歌是我想知道的一种感觉,是我在人面前说不出的一些可以用词呈现的话,是我想知道时间还有多远,用一些词去投石问路,是我对词语的迷恋的一种忘乎所以,是我的前世也是我的来生,是找不到生命存在的理由时无奈的一种快乐抑或郁闷,是我身不知在何处,被语言围困的一种烦躁不安,想冲出去,想从语言的水中上岸,是茫然四顾看不见雾中道路,是突然兴奋为一个词语到来的坐立不安,为他们安排一个地方,精神需要在一个位置上散射它的光芒,我从语言中开始,在时间中结束,短暂的久远的,语言到达的地方,我只能遥望;诗歌到语言没有结束,它还有未来,那是时间,时间是完成或参与一首诗歌的使者,我所有的言说都是大师的胡言乱语。未完待续也是语言或无所事事的期待。

  (九)中国新诗距离消亡还有多远?

  新诗是旧体诗的另一种延伸,新诗的出现,旧体诗并没有消亡;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一切人为的改革、改良,只能改掉本来就不会长久的糟粕,精华的部分,无论动用任何强势手段,它总是会存在下去。旧体诗的今日之繁荣,就足以说明100年前的新诗尝试,直至今天新诗仍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从这一点就可见传统文化的根基是多么的根深叶茂,这正是一个民族灵魂的支撑所在。新诗只有不断的从旧体诗中吸取养分,才有可能继续长远下去?至于从外国诗歌中去借鉴一些洋词洋调,可能会一时新鲜,但毕竟基因不同,这种省事的嫁接法,就相当于植物的转基因,好坏大家心知肚明。

  新诗100百年了,作为一种文化的物种,这点时间的长度,新诗只能算是一个跌跌打打的孩童,不是像一些人所妄言,中国新诗已经达到了何种气象,中国新诗如何如何。尤其是近30来新诗逐渐的成为一根鸡筋,被一些人咀嚼的满口生香,整个中国诗坛天天上演闹剧,成为吸引眼球的表演活动,成为一个个圈子的小剧场,自娱自乐;远离了新诗的生存土壤,人民大众。

  新诗更成为某些人私利的道具,利用各种公共资源、人民赋予的权力,与时俱进,捞取中饱私囊的钱财,喂养自己丑恶的灵魂,这些行为还能够称其为诗人吗?不是潜心于写作,而是穿梭于各种聚会之中,像一只马戏团里的猴子,主办方叫你演啥就演啥,完全失去了一个诗人的独立人格,甚至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良知。

  一些诗人麻木的像木乃伊,作为诗人,没有了爱、善、真、正气;只盯紧对自己有利的,涉及个体的事物,对任何公共事务敬而远之,只要不伤害到自己,就与自己毫无关系。这种人还算一个诗人吗?能写出大众喜闻乐见,感动读者的作品吗?这种人写出的作品无非是天马行空的云里雾里,或者装腔作势的假大空作品。没有符合当下民众口味的作品,有的人就会说,他的作品是留给未来的;是的,你的作品留给未来也再有人去传承,半路上你的作品就被扔掉了,还怎么留给未来。

  诗歌界的乱象简直是“百花齐放”,互相攻击甚至互相对骂,比阶级斗争好像还惨烈。诗歌圈内乱也就罢了,一些媒体为某些诗人摇旗呐喊。现在各色等人都参与到一个虚拟的空间,发泄对社会的不满或者对诗歌诋毁。静下心来写诗,以生命去写诗的到底现在还有多少呢?在当今之下,新诗的路还有多远,是死还是活?人类文明史上,一种文化的消亡乃司空见惯,新诗有一天消亡了,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那是诗人自己枪决了新诗。

  但,我们作为一个诗人,难道就这样等待着新诗消亡或者滑向诗人被“神经病”的道路吗?我想诗人们都不会放弃新诗复兴的明天。诗人是一个民族的灵魂,良知的代言人;如果诗人不存在人类之中了,这个世界还是人居住的地方吗?如果中国新诗消亡,除非我们的汉字与人种弹尽粮绝,或者我们的国家被“神经病”。

  (十)恶搞诗人何时休?

  诗歌圈内的恶搞:

  诗歌圈内的恶搞,就是诗人内部的恶搞,近几年什么梨花体、羊羔体、废话体等等,这种恶搞是有的诗人对诗歌现状的不满或者对有的诗人有成见或对官方诗坛的抵触,进而的恶搞。抛开诗歌本质不谈,这种恶搞已经偏离了诗歌精神,高雅的诗歌艺术成为了一种娱乐,一种游戏,是诗人自己的自我嘲弄甚至玩世不恭。竟然有的诗人被恶搞反而兴奋不已,顺其自然接下了恶搞自己的头衔,把对自己的恶搞充当一种荣誉,一次炒作自己的机遇。许多媒体于是乎推波助澜,找到了吸引眼球的新闻点,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诗人耐不住寂寞,诗坛耐不住寂寞,浮躁之象充斥中国诗坛。这种恶搞无异于是诗人的自我堕落,自我贬损,是新诗以来,诗人的一次集体阉割。

  媒体恶搞:

  诗人的自我恶搞,媒体成为最大的帮凶,好像有的媒体找不到可以轰动的新闻,于是就把眼睛盯在诗人恶搞上,津津乐道的流出媒体的口水,为诗人内部的恶搞摇旗呐喊。更有甚者,近日有个别媒体更是借“诗人节”之机,变换各种写作手法,将“诗人由万民敬仰已经变成神经病”这样的判决推向了国内各大门户网站的头条。诗人们好像在全国人民面前集体成名了一次,大多数诗人面对自己被“神经病”基本上是默认的,好像只要媒体报道诗人,给诗人按上什么头衔,一些诗人都乐意接受。诗人是神经病的始作俑的媒体,甚至美其名曰,这篇文章是对诗人的一次最大的鼓励与期待,有种让全国诗人感恩的意思。说网站上的标题不是他们原文的标题,难道这个大媒体就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吗?如果仅仅只是借助某一个人或作者之口说诗人是“神经病”也就罢了!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社会搬出来,就是说整个社会看诗人都是“神经病”。还强调自己将“神经病”三个字加了引号。加了引号难道这几个字就不是这几个字了吗?这么一本重要的媒体,在一个重要的时刻,将诗人是“神经病”这个词汇推向社会,不知道意欲何为?竟然成为国内新闻头条!!!

  诗人是“神经病”了,一些诗人麻木了也就见怪不怪。几百万诗人是“神经病”了,估计中国的犯罪率将会提高不少。但,我相信我们大多数诗人是善良的,是因为美好而写诗,是因为性情而写诗,是因为社会的更加和谐而写诗,而不是为制造麻烦去写诗。诗人咋了?那么大的国家媒体大张旗鼓的玷污诗人!玷污了不算,美其名曰:“鼓励诗人”。你都把诗人鼓励成“神经病”了,不知道下一步将诗人鼓励到哪里去?

  恶搞诗人何时休啊?这种恶搞对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粹文化有好处吗?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有利吗?在纪念伟大的诗人屈原的这一天,恶搞诗人,你的目的何在?中国诗人都成了加引号的神经病,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十一)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诗歌?

  诗歌应该是心灵的梦乡,灵魂的密码,一个时代最为纯粹的词语折射的喜悦与悲伤;命运、宿命乃至正义与邪恶,善良与美好等等......

  诗歌没有被边缘,他一直在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在每一个人眸子中徘徊、忧郁,在城市表情之中,在乡村线条之上,在绘画,音乐,甚至社会的尘埃之中潜伏。

  诗歌总要返回故乡,故乡在哪里?诗歌的故乡就是我们自己的灵魂,不是他处。诗歌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词语,就是句子,就是精神构筑的魔方。

  我们究竟需要什么样的诗歌?有血有肉的、温情的、锋芒的、向上的、向下的,无论怎样的诗歌,我想,我们需要的是有骨头的诗歌,有声音的诗歌;来自生命的真诚与生活感悟的诗歌,哪怕这诗歌表达的是一种语言的反抗或客观阴暗的现实;甚至是嬉皮士的堕落。诗歌不一定就离不开美好,诗歌最终的去处是语言,语言的美好就是诗歌的立脚之地。内容只是诗歌的一面之词,甚至借口。诗歌是大多数人的,语言是少数人的,这就是为什么写诗不是简单的说话。诗歌要说话,说的肯定不是人话,是背叛了日常词语的诗歌语言,是我们感觉陌生而富于节奏的声音,是一块沉默多年的石头突然开口,他说出的不是汉字,是裂缝,是花纹,是化石,是一般人无法解读的古董。我们需要费力的去打开它,甚至砸碎,想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平淡无奇、朴实无华也有好诗,但语言也是出人意外,不是狗肠子没有经过咀嚼、消化;诗歌语言与牛反刍有异曲同工之妙。

  (十二)中国诗人什么时候集体堕落了?

  偶然在微博看见一篇文章,题目大约是“中国诗人为何集体堕落!”(见7月10号“中国新闻周刊”)。看见这个题目我就想笑,什么时候开始,堕落都集体化了,而且是一起堕落,显然这个题目很有问题,有极少数堕落不能代表集体堕落。照这样推理下去,中国有几个贪官,中国人难道都成了贪官不成;中国出了一些杀人犯,难道中国人集体堕落为杀人犯了吗?这种一棍子打死一片的文革标题,出现不是偶然的,是有人出于需要恶毒攻击中国新诗,贬低、丑化当代诗人,好像写这篇文章的作者,也算写诗歌的一个,是不是称得上诗人,我不敢恭维。自己堕落了,不要把大家也缀上,你自己不敢承认自己是诗人,那另当别论,不要把大多数诗人被你集体。就像有的媒体自甘堕落一样,但并不是所有媒体都一起陪你堕落。世界上没有集体堕落的个案,有堕落就有奋发图强者,有拼搏者,力争上游的人。要辩证的看问题,不要只看到一些阴暗面后,就无限的放大;夸大其词。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一个人,能代表中国所有的诗人吗?你自己堕落了,不要让大家陪你一起堕落。

  我看中国诗人不但没有堕落,而是积极的为诗歌写作,寻找新的突破。官刊即使有极个别堕落,也不会影响中国诗歌前进的道路,更不是给中国诗人扣上“集体堕落”帽子的理由。我看官刊是各自发挥自己的优势,为中国新诗摇旗呐喊,为发现推举诗人而张目。这如同改革开放的路上,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难道出现问题就指责改革开放堕落了吗?不要因为自己的诗歌没有被官刊青睐,就气势汹汹的指责官刊堕落了。

  任何国家,没有集体堕落的事情,总有正义,有良知的人存在;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中国诗人为何集体堕落”,这题目就是一个伪命题,这是标准的标题党,无非是制造吸引眼球的由头。诗歌被边缘化,不是谁的错误。如果在经济大潮时代,诗歌不被边缘化,那才是不正常,那说明整个中国人脑袋都出了问题。一个国家人人沉醉在写诗歌之中,这个国家迟早会灭亡。

  为诗歌边缘化而叫好,诗歌本来就是少数人的事情,诗歌不是青菜,人人离不开他;艺术是多元的,需要艺术滋养的人,可能更多的选择其他艺术门类,不能要求中国人都喜欢新诗,那是妄想。

  诗歌没有堕落,诗人更没有集体堕落;极个别官刊堕落也不能代表所有的官刊堕落,更不能因此命名为诗人“集体堕落”。所谓堕落者那是他自己先堕落,少数堕落了不可怕,不会对诗歌造成多大的伤害。诗歌自有自己存在的法则,就像历史一样谁也无法掌控。何况艺术这东西,属于精神范畴,谁能把握住一个时代的艺术走向呢?

  (十三)也谈“诗人该站在哪里写作”

  曾经看到有一个关于诗歌的研讨会,关于诗歌为谁写作的问题,最后研讨的结果是,“诗人要站在大地上写作”,这无异是说诗人要脚踏实地,望向远方,以赤诚之心抒写时代之歌。这个观点我以为说的很实在。为此,启发我一点思考,诗人为谁写作的问题。当然,诗人为人民写作,为百姓写作,为诗意写作,为语言写作这都是理所当然之事。

  不过据我观察极少数诗人不是这样,他们只是为自己无病呻吟写作,更有甚者为推动所谓的西方“普世价值”而大声疾呼,这部分人有个别参加过青春诗会、青海湖诗歌节等等各种诗歌活动,甚至有的居于文学期刊主编之位,但他们的调子,确是与人民背道而驰。他们也不想想,这些活动都是宣传部门或者政府主办的,老百姓的血汗钱供养的,他们的位置也是拜人民所赐;但他们不是为人民说话,而是为所谓的西方“普世价值”张目。他们或者供职在政府或者供职在国家文化单位。他们不是为人民而写作的诗人,而是打着中国人的旗号,为西方某些国家鼓与呼。这种人总想获得少数西方国家的青睐,不是一心一意创作诗歌作品,而是总想捞一点亲西方的政治资本。呼喊什么,只有“普世价值”才是中国的出路。不为诗意与人民写作,只为捞点名声,好参与一些少数西方国家喜欢的聚会与活动,甚至成为网络水军,攻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民养育他们的血汗钱也打了水泡。这少数人不是为当今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改革开放鼓与呼,而是唯恐天下不乱。

  站在哪里写作都不是主要的,只要站在民族利益,国家利益这条线上用心灵去写作,哪怕写一些花花草草,低吟浅唱,也算对得起百姓那些来之不易的勤劳果实。请不要打着“诗人是时代的良心”这个旗号,干一些远离诗意的事情,玷污了诗人这一 称号

  (十四) 诗人的“良心”!

  “真善美”是一个普通人为人的最起码的道德要素,也是道德至善的追求。诗人的“真善美”肯定是诗意的、有浪漫成分;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先从普通人做起吧。我们无论身处何位,志在何方,都是人类普通的一员,诗人更应该是俯身大地的耕耘者,不是好高骛远的清谈客。

  什么是诗人?诗人的基本条件,就是有爱、有情愫,心灵需要用文字去表述;对语言敏感、以文字呈现内心世界的感悟、外在世界的客观存在或者超越现实的想象。

  诗人的“良心'是立体的,单纯中凸显复杂。向往美好与正义,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时刻在矛盾中纠结;诗人的”良心“不是牢骚,也不是啥事都看不惯;冲动与激情,是一个诗人的能量,也是天性。语言的创新可以失去理智,而思想与道义不能离开理智;理智是心灵的法则与社会的秩序,诗意是现实的快乐与苦痛。

  诗人的灵魂与肉体从本土出发,无论思想与语言飞的多远,最终也要落向养育自己的大地。最自私的诗人也爱家、爱自己,家从何来?家是国家的一个单元。伟大的诗人时刻“位卑未敢忘忧国”。

  诗人的“良心”,不是一个空洞的词,也不是标榜愤慨的面具;应该赋予它丰富的内涵与外延,成为美好事物的种子,播撒“真善美”的崇高,成为诗人思想意识的主流,传播温暖与正气,敢于担当时代的使命;远离口号,落在实处。真正创新诗歌语言,让诗歌贴近百姓,反应时代;唱响时代主旋律,成为一个时代的黄钟大吕。

  真正的诗人“良心”,应该是与人民共命运,与国家共患难;紧扣时代脉搏。语言出新是诗歌的突破,,诗人的“良心”,不能囚禁于自己的一己之私。以国家为诗篇,以人民为词语,诗人的“良心”才能够成为一首诗的诗眼,人文精神的魂魄才不至于丢失。

  (十五)诗歌的敌人

  诗歌的敌人:语言。

  如果诗歌的语言总是熟悉的朋友,没有创新,这种诗歌就是自己不断重复自己。故;诗歌语言的陌生化成为诗歌的要素之一。

  一首诗只有背叛另一首诗,语言背叛语言;诗歌才能够与众不同。

  诗歌来自词语,来自生命的自身。生命对生活的感悟、对存在的反思。

  诗歌是一个人的眼光,一个人的心灵;其他对诗人的干涉微乎其微。

  不要抱怨什么?写自己的诗,走自己的路;影响你的是自己,不是别人也不是诗歌写作环境。

  自己是自己的敌人。真正的诗人就是语言,不是其他。

  (十六)诗歌是个什么南北?

  也可以这样叩问一下,诗歌是个什么南北?按照惯例,好想疑问的时候以“东西”来冠名。至于“东西”一词的典故与来源很多史书早已介绍,这里就不再啰嗦。

  诗歌,顾名思义:旧体诗、新诗、散文诗;旧体诗更是分类众多(包括各种词牌)。在此疑问的“诗歌是个什么南北”,单独聊聊新诗。

  新诗是个啥东西或者南北,可谓说法多样,定义颇多,更有一些所谓的权威给新诗自以为是的下过不少结论。新诗百年关口之际,新诗发展如何了?有啥成就?可以说众说纷纭。一些编者或者专家们也编辑或者着手编辑一些东东,或者一些南北;甚至写一些文章阐述自己的立场或者观念,无论是谁主导的,这些南北都是一家之言,都是为自己的利益群体或者死党说话。真正公平的诗歌史在当今中国微乎其微。

  诗歌是个什么南北,无非是用词说话,表达自己的内心或者公共事件或者风花雪月是也。追忆历史、呈现当代、呼唤未来,诗歌就是词语追逐的一种状态与情愫,分水岭应该是高雅与低俗之分,传统与先锋之别;别无其他。

  诗歌恰恰是口语的南辕北辙,是语言的深加工或者语言的腐烂,而后重新发芽、开花、结果。诗歌是一个理想,一个人的理想,一个时代的理想,人类的理想,这个理想就是诗歌的南北或者东西。

  (17)实实在在的做事,踏踏实实的作诗

  任何事情是做出来的,诗歌尤其如此。诗歌不是吹出来的,也不是开会商议出来的,更不是红头文件一下,诗歌就从一些所谓的诗人大脑中飞出来;诗歌来自生活的感悟与沉静中的冥想。真正意义上的诗歌是一次情绪的意外,是语言的车辆发生了事故。境界是这样理解的:进入境的才是诗人,有了界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诗人,这个界就是层次。热爱生活,热爱你所从事的事业(或劳动),先从孝敬你的父母开始,一个人自己的父母都不孝敬,我想很难写出好诗;写出好诗的前提:有爱,发自内心的真情;正义,没有正义感的人是写不出好诗歌的,哪怕你的正义对自己的国家不利,那说明这个国家出了问题。做事是生活与成就事业的手段,做人是生命存在的根本。

  (18)诗歌在夜间归来

  夜静,诗歌如魔鬼般附体.

  归来就归来吧,还带着她的面具;像一个久违的朋友笑的不很真实.

  汉字是被诗歌带来的吗?也可以这样说.汉字的光芒总是在夜里发出它的光辉,为许多寂寞和孤独的人,流出历史的养分;也就是蕴藏很久的血.就像一个处女为此找不到童贞.

  诗歌的归来,就是诗人天真的丧失;他的一切思念和忧患就不再存在.

  诗人的每首诗歌的呈现,都是他生命的一次阳萎.

  诗歌在夜间归来,正是时间真正的缺席;虽说带来汉字,却赶跑了诗人真正的爱.诗歌只不过是词语和情感的偷情;我们没必要把诗歌看的多么伟大,诗歌是人写的;人毕竟不是神.

  写诗歌和读诗歌一样,不要成为奴隶;寻求一种感觉就可以了.诗歌是诗人的精神寄托,也是一种修养;我思我所在,也就是一种思想和追求.

  (19)时间的背影

  时间的背影就是历史.

  也就是记忆的留存,文字的,声音的;或图像的,都是构成的因素.很多人都想留在那里,不过,一百年能有几人呢?诗人就更少了,新诗歌运动以来;有几个能继续存活下去,都很难说.汉字永远不会被时间淘汰,只有人;写字的人,会被时间冲的很干净.留下的就会被称为大师.

  我也是写字的,也想在时间里留下背影;也就是在历史里留下名字,妄想也是一种悲哀,老了;要走了,有人会记起吗?作品是唯一的.

  时间的背影是不讲情面的,到了时间像太阳一样就要落下去.

  (20)诗人是兽还是人?

  偶尔看见一篇文章的标题,“真正的诗人是野兽!”,我想人成为野兽了也就不是人了,不是人就更不是诗人了。虽然科学上说,人有兽性的成分存在,但人更是理性的,充满善的,兽性只有成为兽的时候才呈现出来。

  极少数诗人有着癫疯气质,但距离成为兽遥远的很,如果真的成为野兽了,这种人也写不出诗歌。野兽连疯子都不是,就是野兽,没有人性,没有良知。如果没有人性,没有良知,野兽就是会写诗,写出的会是什么呢?没有人性与良知的诗歌还是诗歌吗?只是野兽的爪子乱舞而已,野兽的狂呼而已,也仅仅如此,其它什么都不是,更不用说是诗歌了。

  少数人认同“真正的诗人是野兽”,无非标榜自己是真正的诗人或者是自我堕落的借口抑或标新立异;为了给自己贴上是真正诗人的标签,把自己归于兽类也乐意,这种境界的人连起码的人都不是了,还能够称之为诗人吗?

  有人动不动就搬出所西方诗人来,拉虎皮做挡箭牌,中国的诗歌根基要比西方诗歌的底蕴深厚,新诗历史虽短,但也是继承了中国古典诗歌的精髓。中国的诗人承认自己是野兽的估计不多,有少数承认自己是野兽的所谓诗人,标榜自己是诗歌的异类。既然成为了野兽,就应该拒绝与人为伍,赖在中国诗人之间晃悠,也只能成为诗歌西化的奴隶。

  野兽的兽语与野兽的文字,也只有野兽听得懂,看得懂,正常人是看不懂野兽的诗歌的。野兽不少是吃人的,不知道野兽诗人是否被人类感化了,不会吃人。野兽的胡言乱语危害也不小,起码野兽乱窜的时候,伤害了中国诗歌园地的几棵青苗。

  (21)诗人不孤独,孤独的是这个世界!

  人情淡漠,世态炎凉,是这个社会的顽疾;更是这个世界丧失了童真。而语言,诗人的语言却温暖的如同月季,月月花开。诗人有语言相伴,不语也在说话,词语与词语交谈;诗人在语言之中感受快乐,感受生命的美妙。

  诗人是阳光的词语,是怀揣悲悯情怀的观察着,沉默是精神与力量的集聚;呼号是语言的裂变。孤独的是这个世界,而诗人如果有孤独,那只是语言遭遇陌生诗意的惩罚,失去操纵语言的魔力。心灵在语言的家园找到避难之所,而灵魂的呓语超越了语言的本身,诗人的超越,在于语言,而不是其他。诗人不是一个群体的狂欢,而是一个个体的独语,他听见自己,听见世界。孤独是这个喧闹世界的尘埃,诗人如果孤独,那是对这个世界的冷漠。

  (22)诗歌是一只语言的套

  诗歌的创作过程就是织套与解套的一次经历,语言是这只套的原料,生产的过程就像棉花纺织为布,而后裁制为衣。一个个汉字像一根根线,布就是词或者句子,成品的衣服好比一首诗;这首诗就是一个套,读者就是那个解套的人。套合不合适,套上了才知道,只有读者有那个体会,作者当然也可以自己带套,自己评判自己制作的套的优劣。读者读懂了一首诗或者没有读懂,都是在解套,只是有的套解得开,有的套解不开而已;但,解套的过程就是品味诗歌意境与品尝诗歌味道的过程。

  织套是一门手艺也是技艺,加进情感就是艺术,掺进思想就是学问或者文化。解套是技巧也是修养,是一次情感的参与以及诗意的再生。织套与解套需要敏锐的灵魂与丰富的情感,语言才会活起来、动起来。语言是套的神经,情感是套的穴位。诗歌是把自己装进套中,而后剥出套外。一只套可以是粗俗的,也可以是细腻的;是传统的,也可以是先锋的;这就是语言的本质,诗的特征。一只套是一颗心灵或者多颗心灵,这就是单纯与复杂,是诗歌的结构。没有灵魂的套,是没有生命力的;是蹩脚的句子,毫无情感的语言。一只套充满情感,有血有肉,解套的人才会乐不思蜀,沉醉其中。诗歌的魅力正是来自语言的魅力,一只语言的套使诗歌成为咒语,套住了世间千种风情,万般品相。

  (23)我为什么要写诗?

  其实这个问题由来已久,只是一直没有说出来。写诗对于我来说,不是我要写,而是生命中或者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上小学的时候,就喜欢在课本上划拉顺口溜,其实就是打油诗。上初中接触第一本新诗集,知道了新诗原来那样写。故乡的风物景致,亲人的善良朴实,一直是我诗歌的源泉。

  长大后,写诗成为一种情愫的表达与青春之火的泄口渠道;也成为了一种习惯。读了很多书以后才知道,写诗也是艺术;知道原来那种东西就是艺术。为此感悟到,艺术本来就是天生的基因。

  写着写着就到了中年,诗歌就像生命的血液,只要活着一直在血管里流淌。诗歌枯竭之日,也就是生命停止之时。

  我的诗歌缺乏对于技巧的借用与西方诗歌的模仿,都是笨拙的一个沂蒙山的孩子爬山的姿势与呼出的喘息。

  至于语言,都是自己真诚的人话,大多数押韵,可能是从小听惯了大自然和谐的天籁之音。破句,断句、在我诗歌中很少出现,可能我性格急躁要一口气吐出自己的想法的缘故。

  我想来想去,自己写诗没有目的,纯粹的天生的爱好,爱好这种用诗歌的句子说出世界以及自己的感悟。没有什么崇高与卑微之处,只是身体里有诗歌的节奏,生命向往美好与善良发酵出的诗意。看来自己身体里有一座庙,语言在坐禅,自己跪拜的佛---就是诗歌。

  (24)谁乐意自己的孩子成为诗人

  -----------中国有多少“诗二代”?

  “诗二代”与“官二代”、“富二代”一样都属于二代,不过二代与二代有着天壤之别;“诗二代”是语言的二代,象征着清贫、谦和,甚至清高;而其他二代无异是富有的代名词,或者权利的象征。古语说“富不过三代”,不过现在不同了,富过五代或者六代恐怕都不足为奇,如果那些富人后代传播久远,十代也是有可能的,包括官几代也是如此;诗几代恐怕就很难了,毕竟文化的父子儿女传承,不是硬性的,而是软实力,这要靠个人的兴趣、性情、修为;不是遗产一样可以继承,也不是权力一样可以想法变法的承袭。

  当代诗歌的“诗二代”好像不是很多,不少上辈写诗,儿子或者女儿成为小说家的倒是不少;也有勉强成为诗二代的情况,就是上辈写诗,他的下辈也开始写过诗歌,只是没有成为什么气候,半路改为写小说或者散文去了等等,这种情况也不少。真正的“诗二代”好像没有那么多,也许我孤陋寡闻吧;不过记忆中也能找出一些;顾工与顾城父子、李瑛与李小雨父女、丁力与丁慨然父子、刘章与刘向东父子、李苏卿与李浔父子、 娜仁琪琪格与苏笑嫣母女、张维芳与弓车父子、冯恩昌与冯慧君父子等等,可能还有不少,不过我掌握的资料有限,无从知道当代“诗二代”的具体情况;也许还有很多诗二代,因为诗歌的不景气或者诗人的名声不再具有魅力;不愿意公开自己也是“诗二代”的,恐怕也有吧。

  “诗二代”毕竟也是一种文化现象,是诗歌精神的传承,能够传承到三代的诗人,迄今为止在当代似乎很少,甚至没有。在古代曹操父子、三苏父子就是很奇特的诗歌现象了,那也只属于诗二代,至于他们下边三代、四代有没有诗人,我也无从考证了。当代“诗二代”,如果像官二代、富二代那么普及就好了,那么,中国的诗歌会更加繁荣;可惜,在这个时代又有几人乐意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诗人呢?

  诚然,每一个诗人的儿女如果都成为优秀的诗人,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这是一个成功诗人最高的荣誉,后继有人是多么幸福、快哉。虽然少数的所谓诗人搞得诗坛名声有些狼狈,但诗坛的主流还是好的,无论官方与民间。诗歌毕竟是人类最后的良心,更是时代的代言人,多一些“诗二代”,是诗歌的大幸!

  诗人王竞成简介:

  王竞成(曾用名:王京城)1966年10月26日生于山东(古代称琅琊阳都,系琅琊王氏直系)。中共党员,中国毛泽东诗词研究会会员,中国现代史学会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1984年10月入伍海军,在部队期间先后就读于海军潜艇学院、鲁迅文学院(1993年),1995年4月1日转业,1996年9月9日进京。曾先后供职“求是”杂志旗下红旗出版社与“中华锦绣”画报社等多家单位;历任责任编辑、图书编辑中心主任等。中国诗歌史料研究中心主任、<黄河诗报>>诗刊社社长、《法学名家.警察诗歌》主编、《钓鱼岛》诗刊主编。2001年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诗集《掩泪入心》一部、2017年上海文汇出版社出版诗集《一只奔跑的神兽》一部,主编图书多种,发表作品500余篇,作品涉及文学评论、经济随笔、散文、诗歌、访谈等等。

  主编:《将军杯”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诗书画大展》(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出)总策划、画册主编(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中国历代名人家书》主编(八卷,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中国当代诗群回顾与年度大展》主编(大公报出版有限公司、中国经济出版社联合出版);《中国当代散文诗回顾与年度大展》(银河出版社)、《观世音传》(大公报出版有限公司出版)。

  2010年出席第四届东南亚华文诗会。

  2017年出席中国第五届诗歌节。

  2019年王竞成诗歌研讨会在北京举行。

  2019年王竞成诗歌学术研讨会在青岛即墨举行。

  2019年王竞成诗歌分享座谈会在青岛城阳举行。

  2020年王竞成诗歌《小溪的情书》研讨会在北京举行。

  2020年11月17日王竞成长篇组诗《致灵魂》研讨会在北京召开。

  2021年王竞成诗歌《延安颂》(组诗十七首)诗歌恳谈会与研讨会分别在北京举行。

责任编辑:李孟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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