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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税抗通胀”为何不灵了?

2022-10-02 04:23:56大公报 作者:李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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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新首相特拉斯上任不足一个月,该国股债汇市场遭遇三杀。其中,股票与债券资产价值累计损失已超5000亿美元,英镑汇率更是逼近美元、创下半世纪以来新低。外界将之归结为政府不切实际的经济刺激计划,但“扩张财政(减税)+紧缩货币(加息)”的政策组合曾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大放异彩,成为抗击滞胀危机的“灵丹妙药”,为何在今日就一败涂地了呢?

  特拉斯早在竞选党魁之初,就以“戴卓尔夫人二世”的身份自居,暗示自己将成为带领英国经济走出泥潭的天命之女。回顾历史,戴卓尔夫人执政起步阶段处境艰难,仅1982年英国就有1.2万家企业破产,失业率飙至12%,平均通胀率达15.9%。她当时受奥地利学派的影响较深,奉行“小政府、大市场”的管制原则,上任后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并通过大规模减税提振消费及投资信心,最终成功驯服通胀猛兽。自此“戴卓尔主义”声威响彻欧洲,与当时美国宣扬的“里根经济学”交相呼应。

  特拉斯试图复刻“戴卓尔主义”的成功路径。上月23日,英国财政部推出名为“增长计划”的刺激方案,其中就有1972年以来最大规模的减税措施,涉及450亿英镑,具体包括:提前一年降低个人所得税税率,从20%降至19%;对年收入超过15万英镑征收的最高税率,从45%降低至40%。面对政府的“满满诚意”,资金选择用脚投票,随后周一英国股市暴跌,债市遭遇血洗。

  同样都是减税,为什么市场如此不待见特拉斯呢?关键就在于对财政赤字的控制力。

  无论是“戴卓尔主义”抑或“里根经济学”,减税政策的经济学原理都来自“拉弗曲线”。根据拉弗曲线,税率过高会抑制经济增长,而减税有助激活投资与消费,最终达到扩大税基的目标,通胀水平自然会随之回落。但从减税刺激到税基扩大存在迟滞效应,其间如果放任财政赤字飙升,反而会加剧市场通胀预期。

  戴卓尔夫人是如何应对这一矛盾的?答案是通过国企私有化、缩减社会福利来填补财政亏空。首先,英国政府出售国有资产规模,从1979年的3.77亿英镑上升到1988年的峰值61亿英镑。其次,英国社会保障支出增长率也从1979年的5.4%下降到1991年的3%。为此,戴卓尔夫人还出手打压英国工会势力,刀刃向内的魄力为其坐实了“铁娘子”的名号。

  反观特拉斯,在党内竞选期间就多次回避财政收入话题,甫一上任就推出家庭能源补贴计划,后来的减税政策也是偏向富人阶层。说白了,政府财政只出不进,极力讨好选民之余,又执意迎合福利民粹主义。在经济问题上算尽“政治账”,又如何能赢得市场信心?特拉斯减税新政的结果只能是东施效颦,徒增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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