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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回到谈判桌让世界鬆了口气/周德武

2019-06-30 03:03:12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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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世瞩目的中美首脑会晤於6月29日中午在大阪落下帷幕。由於此前双边关係伤得不轻,正式会谈前的气氛稍显沉闷。正如美国商务部长罗斯6月12日对媒体所说的,“大阪不可能是达成最终协议的地方,只能是找到一条最终通往达成贸易协定的路径”。事态的发展基本印证了这个说法。美方承诺停止对中方输美产品加征新的关税,双方本着平等、相互尊重的原则继续推进谈判。这是中美关係及时止损的重要信号,让全世界鬆了一口气。

  中美关係是当代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係,两国国内生产总值佔了世界的三分之一还多,可以说中美关係具有牵一髮而动全身的世界性意义。中美之间的较量与当年美苏、美日之间的竞争不可同日而语,仅就经济规模而言,当年苏、日两家与美国“开打”时的国内生产总值仅佔美国的三分之一左右,更遑论苏、日在综合实力方面存在着无法克服的短板。

  大象打架,草地遭殃。全世界带着几分不安,力劝中美关係走向谈判桌,而不要逼着这些国家选边站。中美两国自1972年尼克松总统访华以来,双边关係经过47年的风风雨雨,历经坎坷。1972年中美贸易额只有区区1288万美元,1978年上升到9.9亿美元,而2018年底则高达6300多亿美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无法挣脱的现实,不是某几个政客想全面脱鈎就能很快实现的。即便美国一小撮人想与中国劃清界限,但美国百姓能否承受得起这样的痛苦也要打大大的问号。君不见,这几天美国贸易代表室举行的加征新关税听证会,反对者人声鼎沸。一些科技巨头不顾美政府的禁令,已经悄悄向华为供货;一些市场老冤家开始走到一起,共同向特朗普施压。一些媒体开玩笑说,“市场过去几十年办不到的事,特朗普让他们做到了”。

  历史进程不可能像涅瓦大街一样,但少走一些弯路,少一些曲折还是人类智慧的进步体现。希特勒通过所谓的民意和民选,在德国政坛叱咤风云十二载,把世界带入歧途,终究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所以尊重客观规律、看清历史大势、顺应时代潮流才能配得上政治家的称号,否则最多只是一个政客的“昙花一现”。基辛格多年前在《大外交》一书中写道,“政治领袖的最大挑战是时间压力。学者没有风险,如果结论错误,大可推倒重来;政治领袖却只有一次选择,一旦出错便覆水难收”。在中美关係处於十字路口的关键时刻,我们听到了特朗普有关“我对中国没有敌意,希望两国关係越来越好”的表述,从美国总统的口中确认了与中国一道推动“协调、合作、稳定为基调的美中关係”、“相信此次会晤有力推动美中关係”等表态,这无疑是值得肯定的理性声音。

  这些年来,中美关係有蜜月,也有低谷,双边关係大体遵循着“在鬥争中求发展,在摩擦中求合作,在曲折中求前进”的运动轨迹。特朗普同意坐下来谈判,可以说是近一段时间以来双方激烈博弈的结果,笔者更愿意看到,这是特朗普本人对中美关係重要性认识的深化。当今中美两国比拼的不仅是战术层面的几次战役,更重要的是彼此战略犯错的机率。谁在关键时刻犯下颠覆性、战略性错误,谁就彻底退出这场世纪之争。习主席明确指出,我们有一千条理由把中美关係搞好,也没有一条理由把中美关係搞坏。“合则两利,鬥则俱伤”;“双方利益高度交融,合作领域广阔,不应落入衝突对抗的陷阱”,这些都切中了中美关係的要害。

  可以预料,今后的中美关係不会因为一次首脑会晤就可以重新迈上平坦的大道,相反围绕各自的核心利益,双方之间的缠鬥还会延续下去。如何达成一项平衡的协议更是考验双方谈判团队的智慧。盲目强硬和一味妥协都不是好的谈判策略,平衡既是中国古老的智慧,更是现代民主政治的一大特征。

  必须指出的是,今日中美双边经贸关係的性质与80年代美日贸易不平衡问题不可同日而语,当时日本对美国的贸易顺差更多体现为日本产品的单边优势,双方之间的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还没有完全形成,而今天中美之间巨大的贸易额相当程度上是由中间产品所组成,表面的数字不能反映真实的利润落点,正所谓“顺差在中国、利润在美国”就是这一现象的真实写照。由於中国出口额中超过一半来自外资企业,美国对中国产品开征关税的做法,实际上打疼的是很多美在华企业。

  特朗普的“美国吃亏论”喊了一段时间了,到处嚷嚷全世界都在佔美国的便宜。究竟谁在佔世界的便宜,明眼人看得十分清楚。作为战后世界秩序和制度的设计者、规则的制定者,岂能有吃亏的道理?俗话说,一流的国家制定规则,二流的国家提供设计,三流的国家製造产品。把世界所有国家据此排排队,美国究竟处在价值链的何端岂不一目了然。

  经济竞争并非零和遊戏,而是强调把饼做大,共赢才是生存之道,这既是经济规律,更是我们需要懂得的常识。“美国需要常识”前几天从特朗普口中说出,更希望他能在实践中一以贯之。因为当下尊重常识是减少中美关係鐘摆幅度的最简便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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