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网

大公报电子版
首页 > 评论 > 大公评论 > 正文

青年读书荟/美丽的乡愁,永远的家国/赵阳

2020-05-03 04:23:41大公报
字号
放大
标准
分享

  ——读席慕蓉《写给海日汗的21封信》

  提起席慕蓉,很多如我一样步入中年的读者,脑海裏的第一反应就是:纯淨恬淡的散文篇章和清新热烈的爱情诗句。这并不奇怪,以《一棵开花的树》、《白色山茶花》、《七里香》等为代表的作品,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於两岸四地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陪伴了几代人的成长。那个时候,席慕蓉也不过是三十岁的青年。如今,她已经七十七岁了。可不论在怎样的年纪,作为一名生活在海外的华人少数民族作家,她都於作品之中,热情地讴歌美丽的乡愁,表达着对家国情怀的追求,始终如一,未曾改变分毫。

  《写给海日汗的21封信》是席慕蓉在年近古稀之时出版的又一本散文集。她在作品裏既不断追忆着故国,更对本民族进行持续的文化寻根。她虚拟出一位同族少年,用“给海日汗的21封信”,殷殷讲述属於一个群族的历史和现状。海日汗是作者想像出来的人物,是预先给自己设定的诉说物件,他是一个生长在内蒙古的蒙古少年,她给这个孩子取名海日汗。

  深层思考遊牧文化本质

  从海日汗的视角出发,席慕蓉将蒙古族文化的方方面面娓娓道来:蒙古及蒙古高原其他遊牧民族历史文化“像诗句一样悠长”“像陶瓷的纹理那样厚重”,那蒙古高原的自然环境“像是彩色的水笔在编织在描绘”,许多历史真相需要后来人深入地探究,於是她期盼着“海日汗,勇敢而智慧的海日汗,要寻找那民族之根与魂”。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席慕蓉对於遊牧文化本质做了深层意义的思考。

  从年轻的女诗人,到走向人生更为厚重时期的女作家,席慕蓉的创作张力不论从内容还是表达技巧都达到了更为高超的境界。席慕容的父母都是蒙古族人,席慕容一九四三年出生於重庆,她少时处在动荡不安的战乱年代,一直颠沛流离,随父母辗转重庆、上海、南京,最后到了台湾。作为一个永远的转学生,那种“站在门外”和不被接纳感,让年少的席慕容产生了深深的孤独感。在四十六岁那年,席慕容第一次登上蒙古高原。

  在一次演讲中,席慕蓉说:“刚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来看我父亲母亲的故乡,后来我发现,我是来看我的族群的故乡。最后我发现,那是整个遊牧文化的几千年的累积,其实我也是它的一部分。”席慕容认为这是因为“身体裏面住着一个还对从前的那个她自己的记忆念念不忘的灵魂”。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念念不忘的追寻,才让她在七十岁的高龄写出了《写给海日汗的21封信》裏的文章。

  家国情怀成就了席慕蓉

  美丽的乡愁背后,是一个有历史责任的女作家深深的家国情怀。也正是这样的家国情怀,成就了席慕蓉的人生书写。以至於“从自己的小小乡愁裏走出来,往周边更大的範围裏去观望去体会”,在往各个方向都去探寻过之后,在这本书裏又转过身来,重新面对自己家族在此生长繁衍的山河大地。我想,她笔下对於“一个不再迷路的回家的人”,对当下香港的年轻一代有着深刻的现实启迪,不妨抄录如下:

  “我终於来到在书册裏翻寻过无数次的萨拉乌素河的河边了,惊喜过后,心中湧出的却是一种无边的安静与满足,好像在我周遭的景物,包括河面上每一寸细碎的波光,河岸上每一株小草的柔嫩多汁,林间每一阵微风穿过之后叶片的颤动,所有的光影、色面与线条的变幻,都在同时缓慢而又锐利地进入了我的身心,彷彿是轻轻的触动,却又留下了极为繁複与细微的刻痕……一切似曾相识。海日汗,我想,应该就是这样的刻痕,一日复一日地让我逐渐长成为一个我所希望能成为的人──一个不再迷路的回家的人。”

点击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