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个崇尚投票的国家,举凡大小事,往往以“民主”名义让人人发表见解。特别是关乎全民利益事如总统、参众议员和州、市府领导乃至法官等选举,凡是公民,每人一票。这几乎是天经地义的常识。但真是这样吗?一百年前,美国女子没有选举权。不只是她们没有选举权,甚至男人也并非都有权选举。当时大部分州法律规定只能是“自由人和有财产的男人可以选举代表,然后再由这些代表制定国家的法律”。只“自由”和“男人” 二条件还不够,若想选举,你还得够富裕。纯粹穷人是不配参加选举的。这是美国立国的基础。
眼下这个月,美国正在庆祝其宪法第十九条修正案女子争得投票权一百年。特朗普很会见风使舵蹭热度,趁这个法案搭了一回顺风车。不久前,他突然高调宣布要特赦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士”,但拒绝说明细节。此刻是美国大选年白刃战到了割喉阶段,总统关於选战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极大关注。这当然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没想到,在女子获得选举权一百周年纪念日那天,他宣布特赦的是已经去世了一百一十多年的女权先驱苏珊.安东尼。她曾经因参加一八七二年总统选举投票而被判罪,直到一九○六年她辞世仍没被洗雪。现在特朗普翻出旧账而“赦免” 她,不失为掘到了一个热点话题。商人出身且热衷媒体的特朗普很会抓眼球博关注。用特赦一个已作古的人来转移眼前选战不利视线虽则令人发噱,但这一举动的确使人想起了历史上美国妇女投票和为选举权而鬥争的艰辛往事。
据美国史书载,美利坚建国后选举权一直仅限男人。美国立国曰合众国,联邦制宪会议决定把投票资格交给各州法律决定。但美国州法多由保守的英国普通法演变而来。它规定妇女婚后财产属於丈夫而自己没有私产,当时人们认为由丈夫代表全家投票是恰当的。除此以外,女人作为家裏男人的附庸不能参加社会活动甚至不能诉讼和出庭,这样的大事都要丈夫或律师代理出面。
后来美国内战期间,女性的选举权运动和废奴运动引发了极大的关注。富有正义感的白人资产阶级女性赞成废奴和革命,但她们却没有公开发言权和投票权,她们的声音得不到尊重。这使得女性意识到若想有政治影响力必须有投票权,要想解放黑奴必须先解放自己。
南北战争结束废除了黑奴制,一八七○年颁布宪法第十五修正案明确给予黑人男子投票权。讽刺的是,女性投票权问题却没有解决。其后,美国妇女为此进行了艰苦卓绝的鬥争。上面提到的苏珊.安东尼就是一个杰出代表。她跟其他女性政治先驱为争取女子跟男人平权运动在全国号呼转徙、发动民众,引发全民关注这个迫切问题。为了激发政界和法律界的关注,她甚至不惜以身试法造成了震惊全国的“女子投票案”,还自办了宣传杂志《革命》,其口号就是:“真正的共和制应该是:男子有男权,一分也不能多;女子有女权,一分也不该少。”
经过多年不懈的努力,她们的鬥争终於见到了成果。美国西部各州渐渐鬆动开始给女子投票权。保守的政客虽然反对,但是基於自身利益考虑、怕今后女子万一获得投票权自己因反对的态度会失去近一半的选票,於是不得不转而支持。妇女投票因此顺势成功。看美国笔记杂书,还有一些阻力和余波。有的州女子虽无选举权但有可能会有半票或三分之一票,几个人凑一起有一票。虽然此举不公平,但这已经算是进步。既然成功不能一蹴而就,这样进步的积累和努力也成了最后成功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