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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事/花开的节奏\杨不秋

2024-04-08 04:02:54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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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白玉兰洁白优雅。

  我在上海工作的地方,在一个远离市区的大园区。第一次走进来,就能感受到这里的绿化是花了心思的。还有一条人工河,时宽时窄,贯穿了整个园区,把大大小小的几个池塘连缀起来。

  每天午休时间,我都会和同事在园子里散步。比照现在城中流行的Citywalk,远在郊区的我们也算是Gardenwalk。园子里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我三月初刚来的时候,看到蜡梅和杜鹃正开。当蜡梅和杜鹃都落得有些凋零之姿,白玉兰差不多就要甦醒了。看到第一批的白玉兰花瓣,羞答答地从毛茸茸的锥形花苞里奋力探身出来的时候,我们都还穿着厚实的冬装。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功夫,玉兰家族的其他成员,望春玉兰和紫玉兰,也都陆续登场亮相了。

  这几日,上海的天气极好,仿佛是准备好了要冲刺跑进春天的节奏。园子里更多的花都进入了盛开期。那几棵热烈开放的海棠花,大红的花瓣嫩黄的花蕊,凑近才能发现它们已经成功吸引了一群小蜜蜂在花丛间飞来飞去,一会儿沾沾那朵,再来踩踩这朵,真是片刻都不得閒。走到池塘边,被一阵清冽又浓郁的香气吸引,看到了一团团白色的花簇,顶着嫩黄的花尖,凑近再闻一下,就是这样一种既像茉莉花又像栀子花的香气。打开手机扫一扫,立刻有了答案:结香。其花枝质地强韧,是制作日本传统和纸的原料。在结香边上,有两棵已经长高了的杏树,也都正当花开。仰起头来,看那开满两树枝丫的杏花,淡淡的粉白,好像会发光的星星,映衬着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宛若就地重现了画家梵高为了庆祝侄儿的诞生而作的那幅《盛开的杏花》,静谧,生机,柔美。

  在走回办公室的路上,又看到了最初开花的那几棵玉兰,很多花瓣已经被春风吹落,枝头尚存的一些花蕾,有些也显露颓色,全然没有了初开时的光彩和风华。悄无声息的植物,它们跟随着大自然的节气变化,也有各自成长的节奏;它们恰如其分地调整着花开花落的步调,一季又一季地生长、轮转、演进。

  我想,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也像是这样的花园。许多事,比如,完成的工作、制定的目标、学习的知识、发展的兴趣、呵护的感情、培养的品格,等等,都是我们在这个花园里播种的植物,品目繁多,也都有各自的生长周期和节奏。我们只要尽心做好栽培养护,其他就都留给蕴藏无限生命力的植物本身。阳光会有,风雨也会有,植物也会各自把握它们生长发育的周期和节奏。

  花开时花团锦簇,生机在绽放;花落时绿叶葱茏,生机在孕育。愿我们都能学会跟随自然的节奏,安静地欣赏自己花园里的一直都在变化中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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