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二○一七年七月一日,香港举行大型烟花汇演,庆祝香港回归祖国二十周年。\新华社
每到“七一”前后,曾经的港漂一族心里总会有一股特别的悸动,那是专属于香港的特别感觉。时值香港回归祖国二十八周年,恩师一大早发来当年回归交接仪式实况视频。作为香港回归祖国的主要参与者,每到此日,恩师一定也有别样的心情。
我记得当年回归日去天安门转了一圈,又在新华社庆回归花坛前举着国旗拍了张照。那时还是一个只懂欢呼的局外人。如今再回看,百感交集,“初看不识剧中意,再看已是剧中人”。画面中的很多人和场景,是那么熟悉;画面中的很多细节,谁扬头微笑,谁低头落寞,也看出了箇中意味。我问恩师,当年您站在哪里,恩师答“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尘”,我回复恩师“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恩师连连两个点赞的大拇指。
我在香港过了七个“七一”,至今想来,历历在目。
二○一七年,香港回归祖国二十周年的“七一”漫长而充实,那个“七一”早早开始,迟迟收官。一个“七一”仿佛过了半年,贯穿无数个凌晨和黎明,又忙碌又紧张又开心。直至在会展中心亲眼见证庆祝典礼,亲耳聆听大国领袖的讲话;直至顶着骄阳,在军营的看台上观看阅兵式;直至夜晚赶去红馆看庆回归文艺演出;直至在维港观赏礼花绽放……穿梭于港九两岸,坐天星小轮回到港岛,累得快走不动了,但大家还是兴致勃勃边笑边互相拖扶;烟花晚会后坐在会展旁边的大厦连廊,美丽的维港夜色令人流连不捨……典礼过后第二天我就发起烧来,烧到摄氏三十八度九,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眼泪跟开水似的滚烫,我调侃自己每逢重大活动必当“发烧友”。
那年我们还在曾宪梓先生家与杨利伟、景海鹏、陈冬等航天英雄欢聚,曾宪梓老先生年届八十三岁高龄,坐着轮椅,唱起《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你是舵手》,声音洪亮字字清晰。几位航天英雄布茶倒水,谦逊平和得如同家人老友。
那年我们还登上辽宁舰参观。那是航母首次对公众开放,首秀就是在香港。后来我才知道这也是我国航母至今唯一一次对公众开放。官兵在甲板上列队组成“香港你好”字样,以海军独有方式问候香港市民。内地网友大呼羨慕,“咱妈偏心,厚爱香港”。
我们登舰是七月八日,早晨十点排队,下午三点半返程。海军全程派人派船,接驳参观市民往返中环与航母停泊点交椅洲。那天下着雨,海面风高浪急,战士们冒雨排成两列,搀扶市民登舰,带领市民参观,还准备了饮用水饼干雨衣。一进到航母里,感觉不是在舰船上,而是在一幢大building里,外面浪再大,舰船内稳如泰山。起飞甲板又长又宽,陆地一样宽阔沉稳。我们在舰上美滋滋地:学着比画指挥飞机起落的姿势;学着军礼致敬;手挥国旗欢呼跳跃;与英俊帅气的海军战士合影……参观结束等候接驳船时,战士们又拿来小櫈子给老人小孩休息,分发自己做的面包给大家当点心。战士们把大家一一扶上船,集体敬军礼告别,我们向他们招手,马上又自发换成鼓掌,“多谢晒!多谢你哋!多谢解放军!”掌声透过雨声迴荡在海面,很多人都流泪了……回到office,我又在楼顶窗口拍下了海面波光与落日晚霞中的航母,又美又飒。
二○一九年回归日前后,心情极其复杂。那时正是香港“黑暴”猖獗至暗时刻。早晨特区政府照例举行升旗仪式,但因会展中心被“黑暴”分子包围、道路被占,升旗仪式改在室内举行。参加仪式的人们只能从海上乘船到会展中心,“在自己的国度参加升国旗仪式还要偷偷摸摸,真是屈辱至极”。是日下午直至夜晚,激进分子围攻立法会大楼,全港市民在电视上眼睁睁看着好端端的大楼被铁笼车铁棍砸烂,满目疮痍,悲愤至极。那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我熄了灯站在office窗前,眼望大海。海面上黑沉沉一片,我心痛如锥,彻夜难寝……
二○二○年六月三十日夜十一点,香港国安法公布,一口气读完六章六十六条,热泪满颊……次日“七一”,又一个回归周年,我一大早出门,从铜锣湾一直走到西环海边。沿途很多社团在搞庆祝活动,派发国旗,虽然也有一些零星的“黑口罩”阴沉而过,但大多数市民的神情比之前要欢快很多。七月的阳光明亮,照在我的身上,我“贪婪”地欣赏着一簇簇的红旗,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来到大海,泪水奔湧而出——香港终于又活了!香港终于又好了!
现如今,香港大街小巷红旗大大方方地招展,人们大大方方地抒发欢畅。又一组航母山东舰编队即将访港,人们大大方方欢呼期待,大大方方地欢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