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什么人？”以前看战争片警匪片里常听见这台词。前几天，在同事那里，我遭遇了同样的问题，试了几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男人、中年人、好人、纯粹的人……全不对。正困惑于活了几十年不知道自己是啥人的当口，提问者把填空题改成了选择题，E人还是I人，难度貌似降低了，我却更加困惑。费了一番口舌，才知这是当下流行的MBTI 测试，I是内倾型人格，E是外倾型人格，大体相当于内向与外向吧。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人自然可分类贴上标签。人又有群体认同的天然需要，总下意识地把自己归入某类，与同类共享一种“族徽”。我国传统的人族分类法如十二生肖。据说国外有个明星以为自己属龙，还在身上纹了一条龙，却不知属相是以农历计的，他出生那天恰好卡在公历新年与农历新年之间，其实他的属相是兔，这条被误纹于“异国他乡”的龙真成了“尬龙”。西方的“属相”是星座，与鼠牛虎兔相比，你是射手我是摩羯，显得洋气，附着于星座的那套命理一度流传颇广。

　　E人和I人依托于性格测试，因为不决定于生辰，似与先天无关，而结论从“问卷”得出，问卷又自带科学光环，愈发显得可信。更重要的是，E人和I人对接着社交需求，和“社牛”、“社恐”等网红概念遥相呼应。在这个无社交不生活的时代，理所当然地站上了话语的风口。

　　性格分类由来已久，古希腊哲学家提出过四种气质理论，心理学家继此提出四种类型的人，即黏液质、抑郁质、多血质与胆汁质。有文学研究者认为王熙凤是多血质，薛宝钗是黏液质，林黛玉是抑郁质，而李逵则是胆汁质。大观园和梁山泊中人是否确为各型，我不敢断言。不过，曹雪芹、施耐庵断非依据气质类型理论创造人物的，否则，其作品难成经典。同理，不管贴上几多类型标签，我们始终只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