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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 色/温情糖不甩\判 答

2024-03-26 04:03:12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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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岭南文化里,糖水是一种生活记忆,也是“包治百病”的“万能药”。春天的竹蔗茅根或绿豆,夏天解暑神器烧仙草,秋天的冰糖炖雪梨,冬天还有冒着热气的陈皮红豆沙。就好像只要糖水端上来,烦恼和忧愁就无地落脚,四季无处不在的糖水跟那些老店舖一起,组成了味觉中属于甜的拼图。

  甜这一道,各有千秋,没节制的少年时,吃的是壮志未酬、花有百日红;多年之后再回忆起,却是名不见经传,湿哒哒、慢吞吞的那盘糖不甩。因为不常“照面”,倒像是隔山隔水,也因它从未享受过风头无两,一直呆在光晕的边缘,安稳、含蓄。

  一盘糖不甩端上来,永远不会是风风火火、趾高气昂的样子,仿佛紧紧黏在了盘子上,趁热吃有热的妥帖,再放凉一会儿,一样香润可口。猛然想到跟它相貌神似的“汤圆”,是彼时出生于宋朝明州的“甜味明星”,千百年过去,明州成了宁波,而在宁波的几千公里外,糖不甩成了另一座城市的味觉延续。又想到云南的豆面汤圆,称得上英雄所见略同,煮好的汤圆在黄豆粉里摇啊摇,打滚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再浇上浓郁的红糖汁,就好像软身版的红糖糍粑。如今的豆面汤圆大多加了馅,好在糖不甩依然是实心,实心实意地朝向每一个新的风景。煮好的红糖水就像是一个温柔乡,包裹着圆滚滚的团子,透亮甜滑;如果是我,大概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唤醒野心,冲破这个衣食无忧的“本命圈”。最后把炒香的花生碎轻轻一撒,瞬间就吞掉了最惊艳的时光。

  还记得最初吃糖不甩,心中默默吐槽,这跟吃不得苦的人,很相配。谁料成年后才明白,它不是困住你闯出去的温室,而是无论走多远路,捱过多少风雨,都能接住你回来的河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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