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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40年 | 退耕还“荒” 黑土地长存绿水青山

2018-08-01 03:17:35大公报 作者:王欣欣、于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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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雁窝岛是北大荒精神的发源地,更是北大荒生态文明的传承地/ 网络图片

当年王震将军亲自在雁窝岛插棍选址,建设黑龙江农垦八五三农场,英雄的拓荒者誓把荒原变良田的雄壮场景,深深刻在几代人的心中。然而,在一阵改造大自然、誓把荒原变良田的热浪过后,北大荒的林地面积和湿地减少了一半多,原始生态遭到了严重破坏,大自然无情地向人们开出了一个巨额“罚单”。面对这样的生态危机,当地政府、人民又再一次接下了新的挑战,做出了退耕还“荒”、保护黑土地、防止湿地流水等等决定。30年过去了,生态环境改善使“北大荒”又现生机,人们为了生态保护辛勤耕作,使荒坡秃岭披上茸茸绿装。

改革,改的不仅是劳动生产关系、面向市场的能力,还有人们不断革新人类与自然可持续发展的观念和生态保护的行动。1997年,雁窝岛成为国家级自然湿地保护区,逐步恢复了对地球的环保作用,也是世界最大的天然湿地之一。这里成为北大荒垦区保护生态的缩影,让青山绿水长存,让垦区百姓致富,成为北大荒人不断追求的目标。

大自然曾开出巨额“罚单”

在紧挨着雁窝岛的红旗岭农场,有一个千鸟湖湿地公园,是一片百鸟争栖的净土,河水千回百转,美似仙界。红旗岭农场隶属农垦红兴隆管理局,从这响当当的名字里就可以感受到当年北大荒开发的热烈气氛。农场副场长鄢建宾介绍说,现在重返红旗岭的知青,最震惊的就是这里美丽的湿地保护区,而当年,我们农场,却是靠开发和破坏湿地起家的。

用老知青汤永林的话说,“我们是在水盆里种庄稼,当时却不知道湿地是‘地球之肾’,是宝贝。”“棒打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不是文人的浪漫想象,而是北大荒生态环境的真实写照。然而,过度开发加上耕作粗放、重用轻养,不仅使北大荒的林地面积和湿地减少了一半多,原始生态遭到了严重破坏。黑土层由七八十厘米厚变成二三十厘米,每年流失达0.5到1厘米。资源和环境专家惊呼,黑土区形成1厘米表土需要400年时间,如果任其流失,再过50年,黑土层将流失殆尽。

2001年,是“北大荒”生态建设史上值得铭记的年份。这一年,黑龙江省委、省政府做出了一项远比当年开发“北大荒”意义更为深远的战略决策:停止湿地开荒,拯救黑土地,大力推进天然林保护工程,实施退耕还林!将黑龙江省建设成生态省,为在我国粮食生产中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北大仓”构筑一个持久的“生态屏障”。

珍稀白鹳丹顶鹤重临栖息

曾任农垦总局副书记、副局长的张福如对记者说,其实早在1991年,垦区总局党委就提出了禁止垦荒活动,要求退耕还林、还草、还牧,把重点放在改造中低产田和发展水田上,放在农业现代化上。“水稻热”引发的千万亩水田,也使垦区三分之一的耕地成为新的人造湿地。到了2005年,垦区就建了各类自然保护区19个,保护地140个。开荒消失的湿地开始恢复,多年不见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白鹳、丹顶鹤开始低空飞翔,马和鹿又在林中奔跑,连世界濒危的野生东北虎近年也频频与人遭遇。

在退耕还“荒”的同时,北大荒采取科技和生物措施提高单产,在全国率先建立了绿色食品管理体系,全面启动绿色食品的生产和开发,优化种植业结构,保护了农业生态环境,获得了可观的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将一个“青山、碧水、绿草、蓝天、沃野、良田”的园林化垦区留给后人,是新时期北大荒精神的具体体现和实践。

“荒二代”构绿色农业留湿地美景

原任场长张晶华

“红旗岭湿地的保护,得力于原任场长张晶华的坚持。他是典型的‘北大荒二代’,大学毕业,有知识,有魄力,下决心撤销了三个生产队,把四千公顷耕地还湿,保护了红旗岭的生态环境。”红旗岭农场鄢建宾副场长说,整个建三江平原是2002年开始停止垦荒,建立湿地保护区的。但由于承包水稻利益的驱使,加上一些体制原因,私开湿地的行为时有发生。但是红旗岭没这种情况,都知道张晶华场长要保护湿地,没人敢。当年,张晶华和领导班子一起面对六万馀亩可垦湿地和每年一千馀万元的诱惑不动心,留住了今天红旗岭醉人的湿地美景。

基本上国内外的老客户都认识原普阳农场场长、垦区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陆书富。他上任伊始就根据地域优势,建起了千头奶牛示范园和畜牧养殖园区,全场形成“农牧并举”,营造绿色生态、保护湿地的良好发展氛围。俄罗斯哈巴罗夫斯克贸易商社副总经理尤里来场洽谈,“不是我自己控制能力差,普阳农场实在太美了。”如今普阳农场是国家级生态示范区,也是国家绿色食品发展中心A级富硒绿色食品生产基地,早在2006年就跻身于全国首批“百家绿色食品原料标准化生产基地”的行列。

在构建北大荒生态农业的过程中,涌现出大批年轻优秀的场长、队长、企业家和科技人员。他们接过父辈的接力棒,创新发展,建设生态示范区,建设绿色食品生产基地,科研高产高效农田水稻培育技术,建设畜牧养殖园区……作为“北大荒新生代”,他们在不同领域,努力构建天、地、人和谐现代化生态农业示范区,在北大荒二次开发中,赋予北大荒精神新时代内涵!

20年种树50万株 青春献给造林

图:一批又一批老知青,重返北大荒追忆当年开荒岁月/ 大公报摄

孙俊福,这个仅有初中文化的普通林场工人,为了植树造林,不仅把他美好的青春时代都留给了山里的艰苦生活,还痛失5岁的儿子。他向记者说道,“把儿子埋在山里后,我和媳妇没悔恨种树这份工作耽误了抢救孩子的命,反而觉得,多栽一棵树,多伺弄一棵苗,就好像多了一个孩子,多一份希望。”

孙俊福1976年就到长丰林场当上了一名造林工人,由于工作认真刻苦,他是全林业站植树和成活率最高的一个。1986年垦区宁安农场实行造林承包,承包的条件是3年林木成活率、保存率验收合格后,给每亩造林费15元。孙俊福得到媳妇春玲的支持,他们承包了离家最远、条件最差的张广才岭上的千亩荒山。疯狂种树,成了两口子的全部生活,休息时,就席地而坐,大葱蘸大酱,啃着爬上蚂蚁的凉馒头,喝有小虫的泡子水。每天脚板都让露水泡得白白的,走了形。正因为两人没白天没黑天的干活,导致儿子在林中被毒蛇咬了没有及时送医院救治,5岁就失去生命。

孙俊福夫妇植树20年,栽植50万株、面积1480亩树木,成活率、保存率居黑龙江农垦林业承包户之首。按照每株每年增值1元计算,已增值了1600多万元,而孙俊福却仅仅拿了3.1万元的报酬。

成就北大荒“绿色银行”

正是北大荒人这种艰苦奋斗,正是承包造林、承包育林调动生态建设积极性政策制度,经过20多年努力,垦区人工造林绿化面积以每年20-30万亩的速度递增,森林覆盖率由1979年7.8%提高到14.6%,成为北大荒的“绿色银行”和保障农业稳产高产的“绿色屏障”。

耄耋老人变废为宝探发展新经

图:大龙沟的一草一木,倾注了八旬老人张福如的全部心血 /大公报摄

在黑龙江宾县居仁镇大龙沟“黑龙江省国土资源开发大龙沟保护区”牌后的一片坡地上,已经86岁高龄的张福如老人站在那迎着记者来访,这个个头不高,满头白发的耄耋老人,从正厅级岗位退休后选择重返黑土地,把治理水土流失严重的废弃地作为自己晚年的事业,并为此风餐露宿辛勤耕作二十载,使荒坡秃岭披上茸茸绿装。

保护环境 百姓越来越有钱

老人对记者说,我希望能透过你们的笔,让更多人关注和探寻林区可持续发展的创新经营模式,保护环境的同时,让百姓越来越有钱。”张福如年轻时曾在黑龙江垦区奋战了30年,从生产队长到省农垦总局副书记、常务副局长。

1994年,大龙沟被集体拍卖“五荒”,因植被遭到毁灭性破坏而成为废弃坡地,根本无人问津。就在那时,即将从省计委主任岗位上退休的张福如承包了这片废弃地。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张福如在这片废弃地上种植的30万棵树木已成活成林21万株;种植各类草、花籽100多种共计500多公斤,植被覆盖率达到100%,将150亩废弃地改造为良田,控制水土流失面积700亩,坡地修梯田60亩。昔日满目疮痍的大龙沟,如今已是林木茂密、满目青翠。

张福如第二个10年规划核心是让农民变富。为此,他进行了系列探索。先是与省医药研究院合作,利用山核桃的青衣皮研制治疗食道癌的药品,目前已获得国家生产批号。他还注重研究培育新的经济树种,开垦了15亩实验田,培育了上百种经济植物。张福如表示,林业资产专业人士作了一个估算,大龙沟仅21万棵成林树木就值800多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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