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贵州的中国天眼(FAST)500米球面射电望远镜通过国家验收正式投入运营两周年,公布了包括发现约500颗脉冲星在内的亮眼成绩单,惊艳世界。然而,“中国天眼”的建设和投运,不仅在天文研究方面作出贡献,还给当地民众的生活带来了变化。杨天觉一家就是其中一个例子。昔日贵州大窝氹里的“山猴子”,如今变身繁华小镇黄金档口轮胎旺舖的小老板,他们的生活因“中国天眼”而改变。另外,当年的穷乡僻壤,现在已经变成了旅游胜地。
2009年,为了“中国天眼”的建设,杨天觉一家搬离了祖祖辈辈生活的贵州平塘大窝氹,搬到了“天文小镇”平塘县克度镇上。搬离大山,彻底改变了大窝氹农民的生活。杨天觉说,政府在镇上给每户居民修了一套房子,还对山林、土地给了补偿。打了两年零工后,杨天觉做起了轮胎生意。“当时无意中听到前来勘察的专家说,美国的‘天锅’建好后,那个镇的人口增长了两倍,这句话印在我脑子里,相信望远镜建成我们这里一定会大发展。”回忆起当初为何投资轮胎生意时,杨天觉表示。
“天眼”带来轮胎生意
“搬出来之后,生活彻底变了样,以前除了幹农活就没有别的路子;‘中国天眼’带火了克度镇,镇上车来车往的,我开的轮胎专卖店,生意红火。”克度镇街上有一处名为白纸厂的分叉口,坐落着杨天觉地下一层、地上三层的黄金旺舖兼住房。临街一楼做门面,地下一层当库房,地上二、三层,则是杨天觉一家三代共8人的住房。杨天觉告诉记者,以他家这个档口为中心,不同方向发散开去的街道有6条,也就是当地俗称“八面风”,即八方来财之意也。“中国天眼”的建设以及投运所带来的红利,一如“八面风”,让杨天觉一家走上了致富之路。
杨天觉与妻子如今共同经营着小轮胎生意,即小轿车、小货车或小卡车轮胎,他们拆胎、补胎、装胎样样都做。而在2016年以前,这里做的却是“大轮胎”生意。大轮胎就是各种工程机械、大卡车用的轮胎。言及“大轮胎”时光,杨天觉显得有些激动、声音也不知不觉高了很多。彼时,“中国天眼”建设如火如荼,各种工程机械川流不息。而它们“脚下”的轮胎,就是杨天觉的生意。
从大轮胎逐渐过渡到小轮胎,则是“中国天眼”从建设到投运这一过程的侧影。工程做完了,工程机械撤走了,小轿车来了,旅游大巴来了,“中国天眼”科普旅游火爆一时,杨天觉也就一步一步地转型做小轮胎。
见证“天锅”从无到有
杨天觉与“中国天眼”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专家组初勘工程时。有一次,已故“天眼”总工程师、研究员南仁东和彭勃、杨天觉在内共6人的选址小组,来到绿水自然村寨的陶成贵家走访,实地查看地形情况。当时陶成贵十分贫困,房子的墙都是用包谷秆“夹”成的,四面漏风。尽管这样,陶成贵还是拿出家里仅有的8个鸡蛋,煮给他们吃,杨天觉与专家们深受感动。
之后的初勘工程,杨天觉和时称绿水、后改名金科村的村民一起,自带吃的,钢釬、铁锹和大锤二锤,用短短十五天时间,修通了从桃源垌到大窝氹垭口的四公里沙石路,成为“中国天眼”正式启动的“引子”。
杨天觉在回忆与“中国天眼”相关的点滴时,还说了一件趣事。以前他有个绰号叫“山猴子”,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号的人是“中国天眼”的副经理、研究员彭勃。在“中国天眼”投入试运行前,有一次彭勃漏了东西,需要从现在架设“天锅”的“锅沿”的大垭口,即指挥部办公区所在地,下到“锅底”即大窝氹,以他速度来回就要花费三小时。这时候,他找到了熟悉地形的杨天觉,让他帮忙跑腿。十多分钟上去,十多分钟下来,不超过半小时,杨天觉就把东西交到了彭勃的手上。其敏捷和神速,比起山猴子毫不逊色。于是“山猴子”这一绰号就传开了。
“天文热”带挈 居民生意红火
图:星际家园小区内的民宿——“夜幕星宿”外景。\大公报记者周亚明摄
“天眼小镇”克度镇因“中国天眼”而闻名于世,因“中国天眼”建成的天文体验馆、球幕飞行影院、“时代楷模”南仁东先进事迹馆等,吸引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天文爱好者前来参观学习,掀起了“天文热”。
“夜幕星宿”是克度镇内一家民宿旅馆的名字。大堂临街,进门右手墙上,是一整面天蓝色调的航天喷绘,地上则有一架专业的天文望远镜。民宿老板刘成亮介绍,不光大堂,他家的8个房间,有6个房间的阳台向北,都是夜观天象的好方位,所以都放有天文望远镜,供研学游团队和亲子旅客使用。
2019年,刘成亮赶在“五一”黄金周前将房子装修成民宿,投入运营。包括“五一”,当年的暑期、春节黄金周和寒假,一投入就赚得盘满钵满。尽管疫情之后生意有所下滑,但刘成亮对未来还是充满信心。
刘成亮民宿所在的小区叫星际家园小区。在“天眼小镇”,安置刘成亮他们这样的“天眼”移民的小区,还有航龙湾、时光村和马鞍社区安置点,共384户1680人。航龙村统计数据显示,像刘成亮这样的“天眼”移民,通过自主创业开设餐馆、民宿、小卖部、理发店等共128家,其中餐馆23家,宾馆民宿共98家。村里同时通过组织餐饮、刺绣、酒店管理等行业就业培训,就地解决就业安置100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