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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眼录/科场案\刘 俊

2023-06-13 04:03:19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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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场案有点类似我们现在的中考高考作弊案。现在人们最熟悉的科场案,大概就是鲁迅祖父周福清(介孚公)行贿主考的“故事”─那年周福清母亲去世他“丁忧”回乡,恰值浙江举行乡试,正主考殷如璋是周福清的旧识,于是几个有钱的秀才凑了一万两银子,讬周福清去打通关节─周也有为儿子打算的意图。不料送银票时副主考正在与主考聊天,殷主考一时不便拆信答复,而派去送信的跟班却叫嚷起来“银信为什么不给回条?”于是败露,周福清获判“斩监候”,后因花钱打点,在繫狱八年后得以“全身而退”─鲁迅《〈呐喊〉自序》中说“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原由即在于此。

  周福清的科场案发生在晚清,其时律鬆法弛,因此他能用钱买命,若在清朝前期,那不但周福清本人性命堪虞,恐怕还要兴大狱。清代的科场案“罪有甚于大逆”,顺治年间丁酉科“顺天中式举人多有贿买情弊”,顺治帝亲加复试后发现确有作弊情事,于是有二十四名涉案官员“俱应立斩”,另有一名“绞监候,秋后处决”,立斩者中还有“家业籍没,妻子父母兄弟流徙尚阳堡”、“家业籍没”等不同程度的“连带”处罚。虽然后来顺治“于心不忍”一次处死多犯,减轻了惩罚,但对于科场作弊处分之严厉,由此可见一斑。雍正年间,甚至有舞弊考官被腰斩,蘸血在地上连书“惨”字而亡者,此事传到雍正那里,连一向冷酷的雍正也为之动容,从此取消腰斩之刑。

  清代科场案最震撼者要数咸丰戊午年杀大学士柏葰。此案既有科场舞弊之实,也有政治角力之隐情。大学士柏葰虽为顺天乡试主考,实则对作弊之事并不知情,失察之罪是有的,但罪不至死,只因他与正在用事的肃顺等人素不相能,被肃顺集团借他人头树威,最终咸丰御批,与浦安(考官)、平龄、罗鸿译(中式举人)、李鹤龄、炳采(居间行贿)等人一并弃市。

  据说杀了柏葰之后,乡会两试自此肃穆,考风清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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