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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岁月/孔乙己的酒\凡 心

2021-03-05 04:25:39大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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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血流不畅,有朋友劝喝一点黄酒,说江浙一带妇女坐月子都喝黄酒,可以滋补活血的呢。网上不少医生都建议女性喝点黄酒,说它可补身,还可美容。这后一点打动了我。

  年轻时出差杭州,住地附近小饭店常见坐满男人,多只为喝酒。蓝花瓷碗盛了清可见底的黄酒,八分钱一碗,就着也是几分钱一盘的焖竹笋,就能美美喝上半天。黄酒度数不高,只有十度到十五度,但喝多了也会上头醉倒。度数低容易让人麻痹,喝着喝着就忘了分量,反而容易喝醉。

  我以为那是一款美酒,问同去出差的老同事。他是那一带的人,在广州生活久了,对那种酒很瞧不上,说:“就是广州用来炒菜的料酒嘛,你们广州人管它叫绍酒。”料酒在广东一带只用於烹调,在肉、鱼裏和上一点去腥去味,或在菜炒起洒上一点添香。在广东它毕竟位属低档,不可待客。

  网购一箱,六瓶也就六十元人民币。买它当然不为煮食,是供自饮。喝了两口,不难喝,甚至还喝出点鲜味,但总不是天上琼浆。做这种酒和卖酒的厂、商家多在江浙,绍兴更有多家。这才明白老同事嘴裏“绍酒”的来由。

  绍兴是鲁迅的故乡,读过《孔乙己》的,想必都记得咸亨酒店和它的酒。

  孔乙己是个落魄读书人,嗜酒如命,又穷困潦倒,常赊账不说,手脚还似乎有些不乾淨。叫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他喝的咸亨酒店的酒,想来便是这种绍兴黄酒了。

  绍兴的黄酒厂太多,在网上低价竞争。买了两回,第二次买的是另外一家,有着“女儿红”的品牌,喝着反而带苦。好一点的绍酒,带“加饭”二字,强调由粮食酿製。就这麼一种味道寡淡的酒,把孔乙己喝得不惜赊账,把那些男人喝得摇头晃脑。只能说,男人大概与酒有着天然的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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